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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硯雖然性格不討喜, 嘴巴笨,不會說好聽的話討人歡心, 但一個村子住了這麼多年, 想來信譽還是有的吧?」
上首的年紀最大的七叔祖點頭:「自然, 你從小性子方正,從未說過大話, 村人有事求到你頭上, 也是能幫就幫,人品沒有瑕疵。」
時硯磕頭:「謝七叔祖對時硯的肯定。」
時硯這才踉蹌的起身,站在李婆子面前,小心的從袖口掏出一本冊子, 交給七叔祖。
才用眾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自我十三歲考中童生後,因字跡格外耐看些,一直幫縣城的書鋪抄書。
擔心家裡因為我的原因過的窮困潦倒,沒日沒夜的抄書,從剛開始的每月五百個大錢的,到後來的每月半兩銀子。
還有去年考中秀才,縣令大人給的賞銀,府城知州大人給的獎勵,參加詩會,斗詩贏的銀錢,府城幾個大商戶的資助。
零零總總,除了銀錢還有布匹茶葉點心,換算成銀錢,共有一千五百多兩,我一分都沒留,全部交給娘你保管。
每一筆,每一枚銅板,我都有清清楚楚的記帳,帳冊就在七叔祖手裡,有誰不信的可以自去查探!」
眾人聽到這麼多錢,瞬間驚得眼睛都睜大了,齊齊看向七叔祖。
七叔祖連著翻看了好幾頁,心裡卻不覺得驚訝,一個秀才要真想來錢,比他們這些地里刨食的法子多的事。
對著族人點頭。
意思不言而喻。
時硯又道:「我命苦,娶媳婦兒的時候娘說家裡的銀錢不夠,要給五
妹留著做嫁妝,給六弟留著讀書,誰讓六弟沒本事,族裡不同意資助他呢!
娘您說張家要的聘禮少,雖然他們家的姑娘從小身子骨不好,但識文斷字,成親後能和我說到一起,也算是夫妻相協。」
眾人就又不解了:「鐵蛋啊,你莫不是記錯了,你媳婦兒哪裡是什麼識文斷字啊?隔壁村子張家的姑娘誰不了解啊?
頂天了會跟著村口的小孩兒念兩句三字經!」
時硯一臉苦笑:「是啊,說敢相信呢?」
「張氏娶回家三天兩頭要延醫問藥,日日躺在床上不得動彈,月月找我要銀子,說是家裡抓藥的錢不夠了,那段時間我抄書抄的眼睛都快熬瞎了!」
又有人不解:「鐵蛋啊,你怕是又記錯了吧!張氏頂多不能幹力氣活兒,我媳婦兒娘家就是隔壁村子的,張氏在娘家是洗衣做飯燒火樣樣拿得出手。
只是不下地而已,哪能天天躺床上喝藥呢!」
時硯又是一陣苦笑:「是真是假,我帳冊上有記錄,有幾次我剛好在家,娘她請的是隔壁村的赤腳大夫,當著我的面問的診,大夫當時說了什麼,我一併記在冊子上了。」
人群哄得一聲炸開了。
七叔祖翻開冊子看了好一會兒,對著人群點頭。
這下眾人算是明白李婆子搞的什麼鬼了,這是聯合兒媳一起坑害自己的兒子啊,為了從兒子手裡騙錢,不惜讓兒媳裝病,還串通了隔壁的赤腳大夫。
眼看李婆子還想說什麼,時硯當機立斷,繼續開口:「大傢伙兒看看我這身上穿的,身上大大小小的補丁至少十幾個,不怕大傢伙兒笑話,都是時硯親手縫補的。
因為我娘說,我沒了媳婦兒,將來有一天她老人家也會老去,幫不了我這個兒子什麼,讓我在沒找到新婦前,早日學會自己縫補才是正理!
不瞞大家說,除了一套出門穿的長衫,這已經是時硯最新的一件衣服了!
時硯屋子就在西邊,大家若是不信的話可以進去看看,一瞧便知!
四時八節裁製新衣的錢,從沒少和我要,想來我娘是真的裁製過的,但新衣穿在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