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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朝,一斤大約等於兩百五十八克,一石大致重三十一公斤。三國時期,一石大約重六十公斤。
而本朝的計量方式與前朝都不同,一石換算六十斤。平常的畝產量三千斤,就是五十石。
知州被時硯這一提醒,瞬間醒過神來,將微微顫抖的手收進袖口,不動聲色的撫平用力過猛捏皺的紙頁,平緩呼吸,面上沉穩的吩咐身後跟來的僕從:「去,幫著一起挖!」
村長猶猶豫豫的跳出來,戰戰兢兢的告訴知州:「大人,差爺們平時沒做過農活兒,怕是下手沒了輕重,將好好的糧食給糟蹋了。
不若交給村裡的大傢伙兒來吧,都是
常年伺候慣了莊稼的,有經驗。」
知州一想村長說的十分有理:「那就有勞老伯了!」
村長受寵若驚,朝向院門外,張口就點了幾個平日種地的好把式:「王二牛,張老三,李麻子,李老四……你們幾人速去家中拿上鏟子鐵鍬,來幫李相公挖土豆,快去快回!別讓大人久等了!」
說完門外就發出一陣響動,村長直接跳到地里,幫著和尚幾人一起挖。
他老人家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李秀才不愧是讀書人,想法多,他們這些莊稼人種地,哪兒來這麼多彎彎繞。
偏李秀才種個地,都能扯出開國皇帝,還搞個什麼種植日記,讓知州大人刮目相看。
嘖,說不得這李秀才得了知州大人的青眼,他們村子也能跟著沾光呢!
別的不說,就是這土豆種子,他們桃花村不得先巴拉點兒到自己碗裡?
村長想的十分通透,村里其他人自然也有這種心思,因此看向時硯的眼神更加熱切了,像是能把人給燒個洞似的。
過分炙熱的眼神,讓知州大人帶來的幾名護衛緊張不已,手緊緊地握在刀把上,手背青筋暴起,生怕這些不理智的村民突然衝上來,傷了知州大人。
倒是當事人雙方非常淡定。
整個桃花村種地的好把式都下地後,時硯房前屋後種植的四百多株土豆很快就被挖出來堆在院子裡,堆成一個高高的小山,看的人眼熱不已。
楊府丞早就讓人找來了計量工具,不用別人提醒,就親自擼起袖子,帶著人稱重。
時硯在屋檐下和知州大人閒聊,知州越聊,越發現眼前之人的學識廣博,是個可塑之才,因此對時硯越發欣賞。
「我觀你文采斐然,詩作亦非凡品,為何你的才名在州府一直不顯?」知州疑惑道。
要知道,這年頭,但凡做出出色文章詩作的秀才舉人,大都揚名在外,即使文章有七分,也能被人吹成九分。
而時硯方才出口成章,典故隨口就來,才氣分明已經有九分,怎的一點兒名聲都沒有?
時硯臉色有些羞愧,對上知州大人不解的目光,於是咬牙,將前段日子家中發生的事說了。
末了,一臉慚愧道:「發生了那樣的事,學生實在不知如何面
對家中母親弟妹,只能尋求族中長輩幫助。
後來族老們做主,讓我與母親弟妹斷了親,雖如此,學生內心至今仍惶惶不可終日,實在不明白,一夕之間,疼愛學生的父親去世,怎麼家裡所有人都變了一副面孔,讓學生打心底害怕。
在那種情況下,學生實在無法與他們共處一個院子,靜下心來讀書,於是一咬牙,在府城附近的桃花村賃了間院子。」
知州看得出時硯眼底的迷茫不解和痛苦,想起了幼年時家中父親偏愛庶子,他作為嫡子,母親早亡,外家不顯,在家裡戰戰兢兢,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的日子。
頓時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知州心說:這世上沒有最慘,只有更慘,與眼前之人比起來,我還有疼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