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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是轟動六界的一夜雷刑,一代帝女,轟轟烈烈出世,又狼狽隕落,從此六界再無玉衡。
蘇斜月說得平靜,聽在夏無心耳中,卻字字震耳,聲聲誅心。
她聽完,原地站了許久許久,才喃喃道:「所以,先生身上的封印,全是那天帝所為?」
蘇斜月眼中也划過一絲不忍,她撩開額間髮絲,點了點頭。
「師姐都知道,他天帝不知道?」夏無心聲音都走了調,她簡直氣得發抖,替宋逾白不值,「這都什麼事兒啊,不過丟了個破法器,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簡直可笑!」
她一心的怒火不知往哪兒發泄,便朝著一邊的牆壁給了一拳,硬是將之砸出個拳頭大的洞。
蘇斜月連忙握住她拳頭,拍掉上面的塵土,嘆息道:「我說的也是百年來人們的猜測,大家猜的多了,只是我信這個說法。」
「我從小便聽過帝女的故事,所以知道的多一些,也常常為她不平,千年難遇的人才,若是沒有遇人不淑,想必再過個千萬年,會是創世為止,唯一的女天帝。」
從昨日開始,她心情便一直雜亂著,一會兒為帝女是宋逾白而驚訝,一會兒,又為夏無心喜歡的是帝女而悲傷。
「我也信,先生那樣蕙質蘭心的人,若不是有人陷害,怎麼會弄丟那什麼玉如意。玄鋒啊玄鋒,當真是吃了人的肉還要趕盡殺絕,還有那個什麼桑月,簡直是豬腦子,放著宋先生那麼好一個人拿來背叛,反而去愛那個王八,氣煞我也!」
夏無心是真的火冒三丈,原地亂走,將頭髮都得亂飄。
「好了好了,已經過去的事了,你氣也沒有用,而且我相信,天界的事,不會真的如此簡單,這背後牽扯的還多著呢。是你這小腦瓜,根本想不到的。」蘇斜月伸手將她髮絲理好,柔聲說。
夏無心重重呼吸,越是想,心便越是如同被擰著一樣難受,她想到宋逾白平日裡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又想到她經歷的事情,便憐惜得不得了。
蘇斜月還想開口安慰,便見眼前氣流散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濃眉緊蹙,風塵僕僕,不是趕了一晚上路的燕橋是誰。
「師兄,什麼事這麼急?」蘇斜月問。
燕橋抹了把臉上的汗,勉強維護下成仙的尊嚴,擺手道:「我今早回來便去找師尊,可師尊一句話未寒暄,便要我將無心給他帶過去,我怕有急事,便急忙趕過來了。」
夏無心心中咯噔一聲,像是落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這兩日,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柱香的時辰後,夏無心僵直著身子,站在夏春秋門前想。
感受到了身旁蘇斜月擔憂的目光,她定了定神,朝她寬慰一笑,鼓起勇氣,邁進門中。
屋子裡透著一股朽木味,許是被大雨泡久了,窗子沒有打開,所以十分昏暗,進門便是兩把梨花木椅,夏春秋正坐在其中一把上,看著手中新換的一串瑪瑙珠子。
屋子裡氣氛很壓抑,夏無心不敢說話,只低頭看著自己腳尖,研究已經開裂了的地磚。
忽然,膝蓋一痛,夏無心險些跪下,她心道不好,又咬著牙起身,硬是站直了,抬眼看向夏春秋。
「爹!」她委屈道。
「別叫我爹。」夏春秋開口,隨後將大掌捲成拳頭,抵在嘴邊咳嗽了幾聲。
夏無心突然覺得,從昨日後,他原本高大的身體,似乎佝僂了不少,仿佛一下老了許多,雖然神仙已不會變老。
「你可還記得,我同你說的。」夏春秋繼續道,然後扶著一旁的桌案,顫抖著起身,終於看向夏無心,眼白的部分,混雜著許多血絲。
夏春秋一向疾言厲色,夏無心還從未見過他這種,無奈的,掙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