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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隱收回視線,微微垂下眼眸。
他自然是知曉韓宗言的言下之意的。
只是他想弄得更清楚一些。
韓宗言拋下了那句話,就不再提了,轉口說道:「這一路從宮裡生生一步一走到東郊去,可憐我的兩條腿都要抬不起來了。」
「皇帝陛下倒是精神呢,身邊有丞相大人關懷備至,只苦了我們這些沒人問的。」
師隱重新抬起眼,看向韓宗言,淡淡道:「你不必再與我說這些。朝堂之事,與我無關。」
韓宗言見師隱搭了話,立刻順杆子往上爬,道:「大師您說這話也略窄了些,雖說您是出家人,但到底還是在大梁出的家不是。」
「既生在大梁,那麼大梁如何,可不與大師是息息相關的嗎?」
師隱神情不變,眼瞳透徹,仿佛已然明白一切:「你是想勸我還俗嗎?」
韓宗言臉上的表情空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乾笑著摸了摸自己左手小指上的那個指環,道:「這話……這話從何說起呢?」
「我若是勸大師還俗……那豈不是在給自己造業債嗎?大師多慮了……「
師隱看著韓宗言,神色仍是淡淡的,並不回應他的話。
韓宗言也不好再繼續往下說,只好握著拳抵在嘴前乾乾地咳嗽了一聲,道:「大師,上次與您手談甚是愉快,不如咱們再續一局吧?」
師隱收回視線,滑下戴珠握住:「不了。」
韓宗言挑眉:「怎麼?」
師隱並不隱瞞他:「我已與人有約。」
韓宗言倒是吃了一驚,問道:「大師,已經與人有約了?」
「可否冒昧一問——與大師相約的,是什麼人?」
師隱頓了一下,唇角微微抿著,垂眼看著手上的串珠,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並不知阿鸞是什麼人。
韓宗言見狀,就轉著小指上的那指環,笑了一下,說:「好吧,大師不肯說,我自然也是不能逼迫大師的。」
「不過,棋不能下,茶總該有一杯的吧?」
師隱收了情緒,沒再拒絕:「好。」
韓宗言便又很自覺地先一步進去了茶室里。
一進茶室,韓宗言就去那邊棋桌旁看了,果然看見了一場未盡之局。
粗略看過去,韓宗言轉身看向後一步進來的師隱,很是興致盎然地問道:「大師,你們這局棋……當真是妙極。」
「不知大師執的是哪一方?可已有破局之法了嗎?」
師隱走進茶室里:「我執黑,尚無破局之法。」
韓宗言聞言,一時技癢,就伸手去拈了白子,想要落子破陣,但手才剛抬了一半卻就被師隱給攔下了。
「大師?」
韓宗言回頭去看師隱。
師隱神情不變,但並不讓步:「這是我與他之約。」
韓宗言愣了一瞬,轉而就又笑了起來,將白子擲回去棋盒之中,笑了笑,說:「好吧,君子有成人之美,今日我便也在大師這裡做一回君子罷了。」
「勞煩大師,給我泡一壺茶解解乏吧。」
時隔兩月,茶室終於又起了茶香氣。
韓宗言在茶桌前坐下來,無意地數過杯子,忽然「咦「了一聲,摸著下巴道:「大師,我記得上次來時,這兒分明有四隻茶盞,怎麼如今只剩下三個了?」
師隱淡然自若,說:「被摔了。」
韓宗言噎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被摔的那隻,不會正好……就是我上回來時用過的那隻杯子吧?」
師隱拎起壺,倒了一杯茶,說:「是。」
韓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