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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都瞻望著,甚至小聲的打賭起來,果然到了晚間,阿鸞又來了,也仍然宿在了師隱這裡。
殿裡已熄了燭火,他們兩個人睡在床上,阿鸞還沒睡著,就隨口跟師隱抱怨道:「太后那老妖……管得也太多了,近來常常找我的麻煩。」
「前些天要我守著皇后,今天又急切的像什麼似的,叫我再多納些人進後宮裡來。」
這些話師隱沒有辦法去接,只好安靜地聽著阿鸞說。
可阿鸞卻不滿意了起來。
他拽著師隱的袖角,人跟著往師隱那邊湊近了點,問道:「難不成,你也想讓我的後宮裡再多些人嗎?」
這樣的話,師隱能怎麼回呢?
心裡想說的話,是不想的。
可這樣的話,他不能說。
所以師隱只能避開了阿鸞的問話,另換了個別的道:「也?」
阿鸞當即便往回退了些,也撒開了抓住的師隱的衣裳,嘟囔著道:「自然就是那些自認為是為國盡忠的賢良大臣們呀。」
「他們可和太后是一條心的。」
阿鸞似乎並不想叫師隱知道太多。
所以也就是這樣提了一下,很快便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殿裡溫暖又安靜,極適合睡一個安穩好覺。
師隱的話本來就不多,和阿鸞在一起的時候,也通常都是阿鸞在說,師隱於一旁靜靜的聽著。
所以當阿鸞停下了,這整座宮室里便跟著靜了下來。
師隱就聽著身旁的呼吸,也閉上了眼睛。
隨後的大半個月裡,阿鸞也是常常到師隱宮裡頭來的,甚至在師隱這裡接連留宿了好幾晚上。
不論來的時候是長是短,唯有每次跟著阿鸞的陣仗不變,都是一眾浩浩蕩蕩,將阿鸞簇擁在其中。
每每都是這樣大的陣勢,以至於宮裡的人們漸漸都開始傳起了流言。
宮人們悄聲議論著,說如今的小陛下,是如何如何的寵幸在宮中的那位高僧大師,二人相處間又是如何如何親密。
流傳著,流傳著,那些話便開始不成樣子起來。
內容更也不堪入耳了。
師隱雖然不曾踏出宮門去,卻多多少少也聽說見了一些流言,只是他並不在意。
畢竟自進京以來,他聽過的流言,實在是太多了。
更何況阿鸞也並不在意。
阿鸞甚至還笑著跟師隱提起過,朝堂上竟然有朝臣諫言,說是師隱實在算不得什麼高僧,如今更添了一樁蠱惑皇帝,簡直是妖僧行徑。
師隱也只是聽聽,並不當真。
蠱惑皇帝?
師隱垂眼,看著身邊的阿鸞,雖然是在笑著,可那笑意終究只是淺淺地浮著,甚至隱約從這個笑里更透露出些冷意來。
他簡直懷疑這世上當真有人能蠱惑得了皇帝嗎?
即便有,那這個人,也絕非是他。
師隱看得透徹,也想得清楚。
無論他心裡揣著什麼樣的念頭,那也只是給阿鸞的。
至於皇帝——他還沒有認清皇帝。
如果阿鸞在他面前終究要變成皇帝的話,那他也只能將自己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永遠的壓在心底,再不叫浮出來。
可現在,阿鸞還是阿鸞。
興許正如阿鸞當初告訴師隱的那樣,在京城當中,沒有一件事情,是能夠被隱瞞住的。
很快關於師隱妖僧這樣的論調,就不只限在前朝後宮流傳著了——整個京城,也不知從何處起來的,總之大街小巷,霎時間便是滿城風雨了。
而當這樣的消息再傳回去宮裡時,宮人們反倒再也不敢議論了。
可上面的人也終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