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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苦苦等候英雄的鄉下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早就被忘到腦後了。
但就算沒有父親,小春依舊幸福。
她的父親是英雄,母親是英雄的妻子,也是村里手最巧的織娘,村子裡的鄉親都很善良,同齡的孩子也羨慕著英雄的女兒。
女孩子們會和她聊著讓她的父母相識的那場英雄救美,憧憬著自己未來的丈夫;男孩子們會模仿她的父親與詛咒戰鬥的英姿玩耍,而她每次都是那個與詛咒搏鬥的英雄。
因為她也繼承了父親的力量,能夠看見並祓除別人看不見的怪物,有著偉大的使命和孤高的命運,是下一任的英雄。
所以村裡的大家都在拼盡全力的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讓她在十八歲踏上孤寂的英雄道路之前能夠更快樂一點。
所以她很快樂,就算她要對付的怪物真的很醜陋,就算有時候會悄悄的害怕,也只是在睡不著的半夜,聽著母親在隔壁小聲嗚咽,獨自一人在被子裡咬牙憋回眼淚。
英雄是不能哭的。
不然誰來拯救害怕的人呢。
十歲前的生活,美好的如同鏡中繁花,水中明月,是建立在謊言上的幸福。
看似完美無瑕,實則如同琉璃,一碰就碎。
相隔十年,再次回到小山村的男人帶來了一場噩夢。
起因是她慣用的那把柴刀。
因為能夠看見怪物,村子裡唯一的鐵匠爺爺強撐著給她鍛造了一把柴刀,老人家在最後的作品上傾注無數心血,懷著對英雄的敬意,對可悲命運的嘆息鑄成了這把絕無僅有的好刀。
刀名——春生。
刀鋒雪亮,削鐵如泥,平時就隱沒於牛皮硝制的暗棕刀鞘里,那年小小的她扛著比身體還長的大刀巡山,足跡走遍了附近兩三個山頭,殺死了一隻又一隻的怪物。
多年的咒力蘊養讓她的刀越用越順手,奇妙的是有時候刀砍到的怪物還會自動爆開,後來與一個看上了她的刀的同行產生了爭執才知道,這樣有著奇妙力量,能夠傷到詛咒的刀,叫做咒具。
後來
本以為同是英雄的同行是個咒術大家族的子弟,查到她的生父後對他的家族施壓,那個男人利用她的信任奪走了她的刀,摧毀了她的術式,撕碎了英雄的假面。
那天大雨傾盆,她倒在泥水裡,視線模糊。
隱約能看見一直雪白的菜花蝶跌落在她的指尖前方,小小的泥坑宛如怪物,欲要吞噬它脆弱的生命。
她沒有力氣救它了。
身後,是一直都以英雄的女兒,未來的英雄的目光看她長大的村民,他們被看不見的咒靈阻擋,只能徒勞的拍打著看不見的牆面,看著她被偷襲後擊敗。
她的自尊和驕傲,在那一刻,幾乎被碾碎了。
後來,她的刀被獻給了那個大家族的子弟,她也因為過人的天賦和繼承自母親的美貌被帶到族中,他們拿捏著她的村子,讓她乖乖的聽話,學會像金絲雀一樣嬌媚的討好別人。
手掌上的刀繭被保養褪去,肌肉漸漸消失,手腳軟弱無力,走一步就要喘三下。
在山野間自由奔跑的日子終究是遠去了。
嬌美的少女如同玩偶一般死氣沉沉的跟在族老身後,妝容完美無缺,禮儀無可挑剔,謙卑的垂著眼帘,眼底黯淡無光。
長老滿意的端詳了一下這個私生女的容貌,一路上大談特談著要她生下一個有『彩畫集』或『無下限和六眼』術式的孩子,要用容貌和家族教導的手段籠絡住那兩人的心,成為了五條悟的側室也不要緊,要把孩子教導的偏向他的外家活像此時她已經成功上了那兩個人中的一個。
小春表面就像恭順的瓷娃娃,在心裡不屑的翻著白眼,心底的小人無聊到摳腳,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