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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諄第一次來男生宿舍參觀的感悟是:「神經病吧。」
他走出去,在走廊上環顧一周,詢問了一下寢室號,然後去找王良戊。
說來有趣,王良戊人緣不差,但打工和學習太忙,難免缺席集體活動,以至於有點像是男生版本的廖茗覺。
王良戊說:「我想讓肖嶼崇去找胡姍問問什麼情況。畢竟朋友一場,感覺她不太對勁。肖嶼崇當時不在場,應該沒那麼尷尬。」
鄧諄還在適應男生宿舍環境,躍躍欲試地問:「我去叫他?」
「嗯,不過他挺宅的,好像在宿舍就躺床上,要麼就是打遊戲。沒準叫不過來,」王良戊摩拳擦掌地起身,「還是我去吧。」
「不不,不麻煩你了。我來試試。」鄧諄把他按回座位上。
他出去沒幾分鐘,居然真的把肖嶼崇搬了過來,雖然肖嶼崇本人一直罵罵咧咧抱怨「我隊友會把我頭都噴掉」。
看到他們過來,就連王良戊都忍不住拍手讚嘆:「賢婿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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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約好的飯局是在晚上,廖茗覺解開圍裙,從儲物箱取了包和手機。走後門出去,天空已經泛著青紫。
她把最近發生的事跟媽媽說了。
媽媽說,會不會請同學吃個飯,送她些小點心更好呢?但是,廖茗覺其實知道,面對胡姍,做這些都是沒有用的。她們之間發生的不是摩擦,而是一些追根溯源從起點就不同的東西。
她呆呆地站在街頭,人來車往,只有她原地出神。手機忽然響了,她看到新消息提醒。黑色頭像的人對她說:「你在幹什麼?」
他居然主動找她聊天,廖茗覺實話實說:「想去買點喝的。」
下一條消息是:「你轉過來,左邊。」
心裡一驚,廖茗覺向左轉,環顧四周也沒看到他。正驚慌失措,鄧諄穿過馬路,朝她這邊小跑過來。
最簡約不過的款式,在他身上卻服帖得令人心曠神怡。鄧諄問:「去便利店?」
廖茗覺朝他笑起來,搖搖頭說:「想喝粥。」
她在粥店挑了兩種粥,鄧諄要了粟米粥。廖茗覺買的單,說是謝謝他請她吃冰淇淋。她說:「麻煩給我用打包的杯子裝,謝謝。」
拎著外帶熱粥離開時,廖茗覺才笑著說:「今天爸爸請我吃飯,所以也帶一杯給他。你要一起去嗎?」
鄧諄有些猶豫:「……不太好吧?」
「不要緊不要緊,」廖茗覺把杯底的粥一飲而盡,「我也不太想一個人去。」
他沒再繼續推辭,只是問:「不過以前都沒聽你說過你爸爸。」
「也沒聽你說過你爸爸媽媽啊!」廖茗覺故意懟他。
廖茗覺爸爸約的飯店消費在平均線上,坐的包廂。他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到了。
乘坐電梯上樓,滿鼻子都是酒菜的香味,電梯門合攏,一切喧囂都被隔離在外。廖茗覺突然說:「其實我和我爸爸關係不好。」
從電梯門扭曲的倒影中,他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因為我爸爸出去打工的時候,和別的人好了,談了朋友,兩個人像兩口子一樣在城裡過日子,等回到老家,又和我媽媽當夫妻。結婚的時候,我爸爸明明說了喜歡我媽媽,會一直保護我媽媽。他求我媽媽不離婚,我覺得不能原諒,但我媽媽說,大人都是忍著一起過的。所以他們沒離婚。我就更討厭他了。」說著,廖茗覺回過頭,她認真地問他,「你能理解嗎?」
大人們選擇結婚,卻又在婚後選擇和其他人排遣寂寞,或是為了別的什麼,仿佛這就是無法違抗的人性,遵從後接受才是成熟。
比起看著她,鄧諄更像凝視她,那是沉重的、附加了重量的眼神。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