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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南熏館休息了兩三日,其間有太醫頻繁出入南熏館,替她把脈問藥。
依太醫的意思,她近來身體還算可以,比原先不知好上多少倍,若照此再悉心調理一兩月,到臨產之時,平安順利產下小皇子應當不成問題。
這都是四哥的苦勞而已,她不禁想起四哥來,心中一時難過。
只差那一點時機,她就能和四哥遠走,也正是差了這點時機,蒼山汶水終成此生憾事。
想到此處,她心頭對毓慶殿裡的君王又生出許多難言的怨火。這些天,他並沒有來南熏館擾她,虞扶蘇私心希望他這輩子都別踏入南熏館半步,這樣她倒還可勉強度日,可奢望終究是奢望,又怎麼會成真?
到了第四日,他終究還是來了。
他踏入南熏館,幾乎是含著難言的笑意,黑眸中有曜曜光閃,覷著她道:「朕說過要送你一件慶賀回宮的大禮,朕先帶你去瞧瞧?」
一開始,虞扶蘇並不明白他口中所謂九洲瑤台仙宮到底是什麼,直到被他擁著到了珈珞山前,玉水湖畔,看到那湖中央島嶼上臨水而起的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宮殿時,驚詫的睜大了雙眸。
他還在一旁「貼心」相問,「你今後就住在這九洲瑤台仙宮裡,不必出來了,你有什麼喜歡的花木,朕命人種上去,有什麼喜歡的物件擺飾,朕也命人搬過去。」
若說他壞了自己的自由之夢,逼迫她和他回宮,她是怨他的話,當看到這九洲瑤台仙宮時,她真的被他激怒了。
她性情偏寧靜淡泊,極少大喜大怒,好似這二十六年的生命中,也唯有他能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她看著他那張越來越有瘋子加亡國之君潛質的臉,在九洲瑤台宮前,在一眾宮人的驚呼聲中,推了他一把。
他正背靠玉湖水,鳴鳴得意,炫耀著他的創舉和傑作,不意她忽然動手,一時不備,竟腳下一個趔趄,直直往玉湖中栽去。
「欸?!」
虞扶蘇也是驚了一跳,需知他是個男子,又生的高大挺拔,自己不過是氣不過,隨手推了他一把,真沒想到竟真將他推下水去。
等虞扶蘇反應過來,順手去撈他,已是撈不及了。
眼見湖面上吐出一串水泡,帝王掩著口鼻扒住岸沿露出湖面,發冠已歪,長發披散,水珠順著冶麗的面容嘀嘀噠噠往下墜。
宮人們忙上前,七手八腳慌著拉他們的陛下上岸,水中的陛下不知怎的,玉頰之上莫名其妙浮現一絲紅暈,對上前的宮人們惡聲吼道:「走開!」
他自己撐著湖岸,身子一躍,跳到岸上,怒目盯視面前的虞扶蘇。
虞扶蘇看他一眼,退後一步,向形容狼狽的帝王賠罪,「陛下恕罪,我真不是故意的。」
虞扶蘇確實不是故意,可這話落在別人耳中,難免有些故意嘲笑的意味,有些膽子大的宮人,看著這個樣子的陛下,已忍不住悄聲偷笑起來。
方才還威儀棣棣的帝王,此時面上更顯窘迫憤怒,他一把拽住虞扶蘇手腕,凶道:「跟朕走!」
虞扶蘇被他一路拽回了南熏館,此時,早有宮人捧了乾淨衣物送來,帝王則到南熏館後的淨池沐浴。
等他洗浴一新從後面回來,虞扶蘇早已拿著一塊乾淨巾帕,等候他多時了。
面對這個人,虞扶蘇打算改變一下策略,看能不能遊說的動他放下對她的執念。
她真的不願和他在一起,兩族已隔這麼多仇恨,不怨就罷了,怎麼還能在一起生兒育女?
他怎麼就是不明白?
可與他硬碰定是不行,不若懷柔。
帝王被虞扶蘇拉著坐下時,顯然一怔,當虞扶蘇手中巾帕裹上他順直的長髮,一綹一綹擦拭他漆黑如墨的髮絲時,他更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