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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劇烈的心跳忽而漏了一拍,沒能一下子銜接上。緋紅如流霞逐漸染上白皙面頰,尚未飲酒卻已經醉了幾分。
&ldo;諸位愛卿平身。&rdo;
緩步走上高台的皇帝先是扶了太后一把,繼而洪亮的聲音響徹大殿。他年紀莫約不到而立,坐在鳳椅上的太后今年正好是知天命的歲數。她本該是在皇宮之中縱情享受著花團錦簇,卻為了自己的夫君而馳騁沙場,如刀歲月在她臉上劃下不淺的痕跡,從眼尾到額角,無一不是皺紋。
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喬荔收回手,細細打量了高台之上的三人後便乖巧坐下。除卻皇帝太后外,皇后從外表上看來是個溫和的女子,得體大度的笑容掛在臉上,直至現在也無甚言論。
壽宴的開場照例是幾句寒暄,朝臣親屬齊聚一堂,眾人高呼萬壽無疆。雖說是假意真心摻雜不明,太后的一張臉卻笑得極為和藹:
&ldo;今日是家宴,無需拘束,君臣不分你我,隨意點即可。&rdo;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著,台下的臣子也不過是隨口應下卻也不敢造次,唯有議論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的歌樂聲中稍加明顯了些。此番眾人齊聚,基本上又是皇家亂點鴛鴦譜的一個好時機,想到在原劇情中賜婚那件事,喬荔心頭仿佛是被扎了一根刺,如何也無法盡興。
歌伎妙音繞樑無絕,伴著裊裊絲竹聲響徹。太后曾經上戰場落下病根,雖是酷暑,大殿裡放的冰塊卻不多,熱得人有苦說不出。喬荔撐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蔥白指甲敲擊著獸頭酒盞,卻忽而見舞姬的萬紅鬥豔中竄出了一點綠。
淺綠的薄紗掩映著白皙肌膚,眉心間的一點硃砂卻如火焰般隨舞姿躍動。不知何時站到了舞姬中央的少女如眾星拱月般,清涼秀麗的扮相成為夏日裡的一道絕景。太后老來並不畏熱,但到底是在酷暑之中心燥難耐,此時見到群芳叢中的一抹淺色,頓時眼前一亮。
雲鹿柳腰急旋,早已備好的緞帶從袖中拋出。她身段嬌小輕盈,於舞姬的翩躚舞姿中如若無人般緩緩俯仰腰身,緞帶忽而翻飛飄蕩,仿佛盛放菡萏中杳然而立的碧荷隨水漂流,所過之處香風細細。
她在衣裳上不知道熏了什麼香,敞開的門口竟是有蝴蝶向前翩然飛來,爭先恐後地朝雲鹿的身上鑽去。於萬人中央,她仿佛是一道獨秀的風景,映襯得周圍舞姬全都是黯然失色。
一襲碧衫的雲鹿亭亭而立,極為做作地露出一副驚訝神情,卻在一言一行中牽動了不知多少男子的心。南宮霆帶著愛意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恨不得當場將其拆吞入腹。
按照原來的劇情走向,雲鹿一鳴驚人本以為再無後來者,紀沉雪卻更加驚艷的表演俘獲了太后的好感,從而造成餘生的悲劇。而重生一次的紀沉雪自然也不會重蹈覆轍,本來只是想隨意地換個來演,卻被喬荔叫住。
翩翩彩蝶圍繞著的雲鹿笑容矜持,兩隻小手輕輕揪住淺綠的長裙朝坐在正中央的太后皇帝鞠了一躬。世家千金在壽辰宴會上表演是心照不宣的老規矩,只要是進過宮中的人都會知道,而雲鹿的下一個便是喬荔,有了珠玉在前,眾人紛紛猜測丞相家千金要如何丟臉。
她文不成才不就,琴棋書畫中挑不出個長處來,向來都是京城之中暗地裡的笑柄。此時從席間緩步上前,手中竟是握著支竹笛,模樣被雲鹿看見,笑容里摻雜了點輕蔑。
竹笛?
雲鹿倒是見過顧祺吹笛子,到底是個大家閨秀,會算是會一點,但也難登大雅之堂。有了她的舞藝在前,絲竹聲樂也只不過是個助興的玩意,又如何能奪得頭籌?
她看著喬荔走上前去,唇角笑容愈勝,正欲轉身退去,卻被一把拽住手腕。
喬荔特地只抓了袖子,還將手縮進了自己袖口之中,仿佛是為了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