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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在院子裡,他聽見了楚瑩瑩和裴香兒說話的聲音。
雖然他沒有刻意去聽,可到底是五感敏銳,哪怕專注的做事,儘量去忽略兩人的聲音了,依然捕捉到了「做冬衣」這樣的字眼。
再聯想到方才看到的那隻手…
少年立在院子裡,一時竟然感覺不到秋意來臨的蕭瑟了。
晚間楚行從學堂回來,看到顧荊正在生火時,微微咳嗽了一聲。
「孩子,你來。」他招了招手。
如此一個俊秀斯文的好兒郎,偏被女兒取了狗蛋這個名字,楚行是飽讀詩書的人,喊不出口。
顧荊這些時日,雖然曬黑了一些,可氣色的確瞧著比初來的時候好上許多。
那雙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輝,極有神采。
正在屋裡做飯的楚瑩瑩,忍不住瞅了一眼。
爹從來不愛多說閒話,今兒怎麼忽然去找狗蛋說話啦。
院子裡,顧荊脊背直挺挺的,雖淪落到要做一些農活和雜活,可那氣質還是掩蓋不住。
楚行嘆氣:「我知道你出身不凡,定有來歷。孩子,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又任性。我和她娘,素來都慣著她,只把她的性子慣壞了。」
「你這幾日,應是在這兒受了不少委屈,瑩瑩胡鬧,你莫要放在心上。」
顧荊微微抬眸,眼裡神色變幻,像是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努力揣度。
楚行神色肅穆:「瑩瑩的太師父先前來過這裡,替你看過傷勢,更是解了毒。孩子,她太師父的本事,便是放在整個江湖,都是能排上道的。」
他意味深長看了眼顧荊:「你該好了。」
顧荊神色一震,桃花眸猶如出鞘的利劍,滿是鋒芒。
楚行卻不閃不避:「我不知你是何人,也不知道你的來歷,無論你要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只是,孩子,龍不該困於淺灘。而我家阿瑩也只是鄉野中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你若不能留下來做她的童養夫,就不該繼續招惹她接受她。」
雖是個有著軟和心腸的讀書人兼大夫,楚行卻也不蠢不笨。
最近他曾經的同窗,從京城寄來書信。說是京中丟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而今正掀起驚濤駭浪。
這話可了不得,楚行是知道他這至交好友的,並不是什麼愛閒話家常的人。然而能讓好友在信里隻言片語的提著這些事,那這大人物定是跺一跺腳,都能令地面震顫幾分的。
這京城裡的一切就是一頭大象,而他們所在杏花村,至多不過是大象腳上的一片指甲蓋罷了。
顧荊少年意氣,但終究還是慢慢收斂起神情。
「楚伯父,待過了這個冬天,我…應能大好。」
楚行點頭:「那便好。哎,只是這個年,你家中長輩定過得焦灼啊。」
丟了個孩子,還是個如此俊秀機敏的,若是長房嫡子,那更是能牽扯出一整個家族的魑魅魍魎和人心叵測來。
「你們在說什麼啊?」楚瑩瑩跑出來問。
「飯菜都好啦,我去喊阿娘回來吃飯!」
楚瑩瑩總是神氣活現,像個從來沒被關在籠子裡過的鳥兒,每日裡迎著太陽梳洗羽毛,然後又對著月光唱歌,高興了就撲騰翅膀飛來飛去。
這種快活又恣意的樣子,是很令人羨慕的。
顧荊看著她跑走的背影,緩緩垂下眼,指尖動了動。
一旁的楚行,看著少年模樣,拍拍他肩膀:「去罷,先進去吃飯。」
他沒有揭穿少年為何拖著不願意離開。
聰明人該糊塗的地方,也不該太錙銖必較和咄咄逼人。
楚瑩瑩喊田娘回來吃飯,路上田娘問她。
「我那匹青灰色的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