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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低頭看自己的胸前的衣服,被換了。
可是身上發生了這麼多變化,她卻半分記憶也沒有。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她喟嘆了一聲,揉著頭,抬腳下了床榻。
床榻下有一雙簇新的繡鞋,但是並不合適她,稍稍大了一下,可是她觀察四周,自己的那身衣物全不見蹤影,只能將就踏上這雙鞋。
她拖著鞋走到合起的門邊,先附耳傾聽片刻,外面有很細微的聲響,但是分辨不出是什麼。
就是那點細微的聲響也很快就止息了,隨後有三四息什麼也聽不著。
沈離枝想了想,後退半步拉開雕花隔門。
外面的確很靜。
一點也聽不出坐著十幾個靜若寒蟬的男官。
沈離枝愣住了,仿佛石化在了當場。
太子的左膀右臂們,大周未來的新秀們也都驚呆了。
從太子議事的書房隔間,竟然鑽出了一個貌美少女。
而且此女還散發披衣,滿臉酣睡過後的潮紅,她昨夜難不成就宿在了太子的書房?
聞所未聞,稀世罕見。
清心寡欲的太子李景淮居然會房中藏人!
沈離枝猝不及防見到十幾雙驚詫的眸子齊齊看來,她一下屏住了呼吸,兩手往中間同時一用力。
砰得一聲響。
她聽見門外一個矜貴冷漠的聲音喚道:「常喜,滾進來!」
常喜公公整個人都委屈地快哭了。
其他的人都走了,唯獨伊成瑞賴著不肯離去。
他也是震驚異常,結結巴巴道:「殿殿殿下!我沒看花眼吧,剛剛那、那是沈大人吧!」
伊知著手指著合攏的門,驚訝地合不攏嘴。
「是吧?是吧?」
李景淮坐在桌案後兩手交叉在身前,眸子沉沉,一股從昨夜縈繞不散的怒氣如死灰復燃的火燒在了他的心頭。
「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咱這三重殿裡屋子空置,經久未有人居,而且那三更半夜的找宮婢來伺候鋪床整被的,隔天這消息就要滿東宮飛了,奴才不是怕……」常喜搓著手,陪著小心,聲音都快低到嗓子眼深處去。
「所以你就擅自把人弄這裡來了?」李景淮橫來一眼。
常喜馬上縮了縮脖子,「……郭大人提議的。」
郭大人是太子奶娘的侄女,昨天夜裡也是叫她來給沈離枝清理的,要不然這三重殿裡除了太子就是太監,都不合適啊。
「所以昨夜殿下沒宿在這裡?」伊成瑞賊溜溜的眼睛至往李景淮身上瞟。
常喜翻了個白眼給他,「這當然,殿下要是宿這裡,老奴怎敢把沈大人安置在此?」
「那你就打算把沈大人放太子床上去?」
「對……」才吐出一個字,常喜反應過來連忙捂住嘴,氣急敗壞一瞪伊成瑞。
這伊太傅的公子心眼忒壞了,他都快被太子的眼神戳死了還在這兒火上澆油。
「伊成瑞,你很閒?」李景淮終於也注意到了他。
固然伊知著很願意繼續留下來看熱鬧,但是觸到李景淮寒光閃閃的雙眸,他還是很識趣地邊往外溜邊拍著腦門,「哎喲,忘記我娘要我去桂花樓買花餅,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噠噠的腳步聲遠去。
沈離枝背靠在隔門上,聽了個齊全,揪著衣襟總算舒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她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沈知儀,還不出來。」
李景淮的聲音冷冰冰傳來,好像誰招惹了他一般。
沈離枝揉了揉頭,又把衣裙理好,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循著聲音的方位剛跪下,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