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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一方舷窗，公主殿下看到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

距離很遠，看不到真實的流星崎嶇不平的表面，所以它們依然是漂亮的、拖著長尾的璀璨星星， 星星在他的眼裡下墜、搖晃，然後融進無邊的黑暗裡。

江行滾燙的掌心擦過他的脖頸，從後捏住了他的下巴：「殿下， 你在想什麼？」

懷霧什麼也沒說，只是往裡躲了躲，江行在他臉上摸到了眼淚，於是抬起手指， 擦了擦他濕漉漉的眼睫毛，嘆息似的說：「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懷霧沒有力氣，依靠著江行， 才沒有徹底癱軟下去， 可也正是這份依靠讓他淹沒在痛楚和歡愉里， 江行是他的浮木，也是讓他流淚的罪魁禍首。

休息室完全封閉， 聲音傳不出去，氣味也傳不出去，alpha強烈的薄荷信息素終究還是帶出了公主殿下的藍風鈴信息素，兩種信息素纏繞在一起，密不可分， 覆蓋住更隱秘、也更靡媚的氣息。

藍風鈴完全盛放。

懷霧被抱著轉過來，不再看著宇宙，而是對上了那雙墨綠的眼睛，此時此刻，這雙眼裡鋪滿了深刻的眷戀，愛意豐盛得快要讓他看不清底色。

懷霧環住他的脖頸，臉埋進他的頸間，聲音顫抖：「江行……」

江行攥住了他的長髮，一縷縷細細打理，順著理到尾端時，還觸碰到了些許水漬。

公主殿下的頭髮實在太長了。

「殿下，」江行低聲說，「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懷霧眼睫毛閃了閃，氤氳出來的眼淚掉得更多，幾乎要在江行的頸窩裡匯聚成一面湖泊。公主殿下啞著聲音說：「沒有人會在床上相信這句話。」

江行不是很理解：「為什麼？」

「因為欲望可以支配人的大腦，而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說出什麼都不意外，都不值得相信。」懷霧忍無可忍地咬住江行的肩膀，「你能不能輕點。」

江行沒有聽他的話，反而變得更凶，嬌氣的公主殿下哪裡能受得了這種苦，沒多久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躲在他懷裡，渾身熱得像是要化開。

「你可以相信一下我，」江行聲音更低，「殿下，不要相信別人，只相信我。」

「我是你的小狗，殿下，小狗不理解背叛、也不理解離別，永遠忠於主人。」

懷霧朦朦朧朧想要回答他，江行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攥住他的手，抵在艙壁上，帶著他往更深的宇宙里探索。

公主殿下依稀大概終於昏過去了。

江行抱起他進了浴室，仔細清理完，用新換的毛巾擦乾淨水珠，再抱著他出來。

懷霧進了床就自動蜷縮成貓咪的睡姿，江行坐在床邊，認真地看著他，看到公主殿下紅得厲害的眼尾，他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等記仇的公主殿下醒了，他少不了要挨一頓貓爪子撓。

雖然他已經快被撓成刨花了。

江行沒有管自己身上一道道的貓爪印，躺到床上，把公主殿下抱進了懷裡。

臨睡前，他打開了換氣系統，休息室里堆積到快要泛濫的氣息總算流了出去，藍風鈴的信息素也漸漸消散，快要聞不到它的一瞬間，江行像是心愛的寶物被搶走了一般，倏地睜開眼睛，失控地爆發出更多的信息素。

他的手臂上浮現出青筋，懷霧被他捏疼了，本能地嗚了一聲，然後非常不滿地踢了他一下，試圖把他踢下去。

江行終於回過神。

最心愛的人就在自己懷裡，哪裡也沒去，哪裡也去不了，他們沒有分開，也不會再分開。

alpha暴戾的情緒被這件事實撫慰，緩緩平息下去。

懷霧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