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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與詢稟道:&ldo;父皇,泓弟當時正跟我玩笑,是我一時不慎跌入湖中,泓弟伸手過來拉我,可惜未曾拉住,卻被人認作是他推我下水,委實太過冤屈他了!稔&rdo;
楚帝疑惑,&ldo;泓兒自己也承認了是他推你下水……&rdo;
宋與詢道:&ldo;本就是玩笑間發生的事,泓弟大約嚇糊塗了才這般說。那日岸上有宮人看著,很快就能救我上岸,誰若在那邊動手,不但害不了我,還會搭進他自己。何況我們兄弟自小兒一塊長大的情分,他怎會害我?&rdo;
待楚帝再派人傳召宋與泓詢問時,朝顏、尹如薇早已各自派人到大宗正司叮囑過,宋與泓到底年輕,聞得宋與詢無事,遂也承認只是太過驚嚇,誤以為是自己失手推了兄長落水。再看他憔悴不堪的模樣,楚帝再不忍苛責,立時將他放出,令他回府好好休養。
宋與詢高燒雖退,但這次落水引發舊疾,依然纏綿病榻,一時難愈。好在朝顏伴在身側,閒來琴瑟相和,下棋論詞,倒也不寂寞。
他病容未減,依然眸凝秋水,袖拂月華,那樣恬恬淡淡地伴在她的身側,如正墜於他所能編織的最美好的如醉美夢中。
便是在那段時間裡,朝顏跟他一起研習並修正了那支《醉生夢死》。
一曲畢,花鳥無聲,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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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與詢最虛弱也最放鬆的時候,朝顏已經開始行動。
她不肯糊塗地過著,更不肯在看清自己內心後糊塗地過著。
酈清江最疼愛的弟子並非徒有其名,虛有其表。
只是因為她的地位和容貌,太多人忽略了她的武藝和才識。
十日後,身體漸復的宋與詢安閒地撫著琴,等候臨時出宮的朝顏歸來,繼續他們難得的尊貴卻靜好的歲月。
朝顏果然來了,卻眉眼凝霜,一身武者的寒意,將一疊文書擲於宋與詢跟前。
太子有無孔不入的權勢,郡主有無孔不入的鳳衛。
宋與詢很小心,並未有隻言片語的證據遺落。
但他曾暗中聯絡過的大臣就沒那麼謹慎。
有大臣間來往的書信,有大臣們心腹隨侍的證言,有大臣家眷的旁證,很快串成一條條清晰的脈絡。
包括宋與詢在何時派何人與哪位大臣聯絡,大致吩咐了何事;包括施銘遠在何時何地暗中召集親信大臣,做出了怎樣的布署……
宋與詢所有的改變都是幻象,都是手段,都是為了重新贏得朝顏的心而設下的連環陷阱。
他對主和大臣的駁斥是早就暗中知會過的,他對施銘遠、夏震等的疏遠是事先商議好的,宋與泓一再被陷害也是他暗中主使的。
他要朝顏,他要朝顏所屬的鳳衛,他要借朝顏進一步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待他娶了朝顏為太子妃,鳳衛自然而然會聽命於東宮,太子妃是怎樣的態度便不再那麼重要了……
朝顏道:&ldo;小觀說我心瞎。原來,我心瞎,眼也瞎!我感謝太子殿下的深情厚誼。可惜,這份深情厚誼,我雲朝顏領受不起!&rdo;
純鈞寶劍正放在旁邊的案上。
自三年前朝顏相贈,宋與詢便一直隨身攜帶,哪怕朝顏退回了太古遺音琴,他都不曾片刻離身。他始終記得,那一年的春天,十五歲的小朝顏面若桃花,清瑩雙眸顧盼流輝,說道:&ldo;師父說,讓我送給我未來的夫婿……&rdo;
近日他病得弱不勝衣,寶劍便也只能放在房中,並未隨身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