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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從那一日起,聞博再也沒喝過酒。
而施浩初卻對聶聽嵐越來越迷戀,未始不計較此事,卻始終將這樁公案算在了韓天遙頭上,明里暗裡使的絆子不少,乃至花濃別院出事後,憑他是誰,第一反應都認為是施家所為……
若施浩初知曉聞博和聶聽嵐有這層關係,卻不知他還敢不敢留在這個本就危機四伏的回馬嶺上。
除了酒能亂性,還有一句老話,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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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仿佛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卻又像始終都不曾睡著,那樣清醒地看著自己前所未有地虛弱著,麵條般柔軟地倒在衾被中,時而在車上,時而在馬背,有時甚至在秦南的背上。
秦南是她的部屬,卻是標準的大男人,見她半昏半沉,也便自己做主,竟讓人替她換了裝束,裝作接自己病重的妹妹回娘家。
十一雖出挑,如今病得人事不知,面白唇紫,裹在棉絮中倒也看不出特別來,而秦南自己粗壯結實,一臉憨厚,換件旅人裝束,卻是最不易引人注目的那類人。
待到大些的城鎮,也曾尋大夫救治,十個倒有六七個推測是被毒蛇咬傷,只是到底是什麼蛇,卻是誰也說不清,只得挑些尋常祛毒藥物先煎來服用著。
他們行李財帛等物都未及帶出,秦南無奈之下,只得將十一隨身首飾賤賤地當了幾貫錢作盤纏。十一出門時的穿戴向來清素,延醫買藥加上一路住宿飲食僱車馬,是以還沒到梁州,手邊值錢之物便已耗得差不多。
這日秦南背著十一走入當鋪,卻將自己的刀遞了進去。裡面掌柜覷眼瞧了一回,卻伸出一隻手來。
&ldo;五十兩?&rdo;
&ldo;五兩!&rdo;
&ldo;……&rdo;
秦南默然收了,半晌,從腰間解了個鑲珠子的精緻荷包進去,當了一百文錢出來。
十一模糊聽得動靜,依稀便記起,那是秦南妻子所繡,裡面還折著一張廟裡求來的平安符。
到客棧住下時,十一便喚秦南。
秦南走到榻邊,十一取出那柄流光劍,狠命地拽著上面那隻鴉青色的半舊劍穗。
秦南問:&ldo;郡主,是不是要取下這劍穗。&rdo;
十一頓了頓,神智便清醒了些,立時鬆開手,再不肯失態,只道:&ldo;不是……你將這劍去當了吧!有畫影就夠了……&rdo;
秦南將流光劍接在手中,便見劍鞘上有些黏膩,忙看十一的手時,蒼白泛青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割裂了一處口子,出血卻不多,暗紅濃郁的鮮血順著掌紋蜿蜒到手背,愈發顯得那乾瘦異常,‐‐才數日工夫,毒傷和隨之而來的高燒已將神姿高徹的朝顏郡主折磨得形銷骨立,仿若下一刻闔眼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十一眼前甚是模糊,手足也已失去痛感,隱約覺出哪裡不對,便道:&ldo;我沒什麼,可以撐到京城。你的刀留著防身,我也只需一把劍,‐‐一把已足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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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咫尺黃泉(四)
秦南瞧著她手上的黑血漸漸凝結,也不敢多說,借著扶她臥下之際,悄悄用手巾替她傷處掩住。
十一吩咐完畢,便再度昏沉睡去,眉眼間全然沒了往日的風流恣肆。
秦南看她睡穩了,才替她蓋上衾被,卻瞧見她袖間掉落一角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