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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身份導致內心多疑,而且您是擔憂我受人欺騙,被人利用,我明白的。」羅蕾說,「不過請您相信,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人。」
羅父凝視她幾秒,感慨道:「你長大了。」
羅蕾抿了抿唇,說:「您比我想像中要平靜。」
「不平靜還能怎麼辦呢?」羅父搖頭笑了笑。
羅蕾接著問:「您有恢復一些清醒,意識到曾經的錯誤嗎?」
「算是有吧。」羅父望了望牢房的天花板。
被封閉在冷寂監獄的最深處,連像一般犯人那樣外出放風勞作的機會都沒有,整日待在空蕩乏味的小盒子裡,無法與外界進行溝通,大腦接收不到外界的新信息,只能日復一日地思考過去,反省自身。
人在這種情況下要麼變得瘋狂,要麼變成一潭死水。
羅父覺得,自己處於中間的位置。
對於親生女兒的掛念,導致他目前沒有倒向任何一邊。
在徹底倒向某一邊前,他的死刑大概就要開始執行了。
不過,在監獄這段不停思考自我的時間,他確實意識到自己的一些問題。
曾經他是想領導反神派,後期卻被反神派推著往前走,逐漸迷失本心,偏激得連女兒都要不認識自己。
置身反神派的狂熱氛圍中,很難發現這一點,換到監獄的環境,正如羅蕾所說,像是朝他頭上潑了盆冷水,讓他清醒了不少。
外界傳來轟然巨響,地面發生震動,羅蕾扶住牆壁穩住身體,「怎麼回事,地震嗎?」
不遠處站崗的守衛接到通訊,聽見對面傳來的消息,他臉色大變,因為震驚而拔高的音調連羅父也能聽見,「什麼?祭神節出事了!」
羅蕾使用異能,在後背凝聚成潔白羽翼,以便發生意外能夠第一時間應對。
正在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暗紅絲線突破監獄的層層防禦徑直穿透進來,朝守衛飛射而去。
羅蕾下意識展開翅膀,羽翼擋在絲線的必經之路上。絲線刺進翅膀,開始往側向蔓延,在羅蕾的羽翼上交織成清晰可見的蛛網,然後順著翅膀根部來到羅蕾背脊,入侵進血肉骨骼。
羅蕾發出痛苦的悶哼,軟倒在地。
羅父大驚失色,重重拍打玻璃,「羅蕾!蕾蕾!」
守衛匆忙趕來,他不敢擅自去動羅蕾,語速極快與通訊對面的同僚對話,詢問解決方法。
同僚剛回答完沒有解決方法,心急如焚的守衛忽然發現羅蕾的痛苦變微弱了,她緊皺的面部緩緩舒展開來。
遍布潔白羽翼的蛛網由暗紅轉為黑色,然後開始消退。
羅蕾的痛苦隨之被抽離。
絲線原路退回的時候,羅蕾下意識想朝絲線伸出手,意識到這種行為莫名其妙,而且絲線已經鑽出了牆壁,羅蕾收回了手。
她只是覺得,黑色絲線給她的感覺有點熟悉。
羅父心有餘悸,情緒略顯激動地問:「絲線不是衝著你去的,你為什麼要擋?」
監獄守衛心情複雜,也想問同樣的問題,他與羅蕾在今天之前素味蒙面,羅蕾沒理由捨身救自己。
「是因為你,爸爸。」羅蕾第一次對原身的父親叫出這個稱呼,說出口後,她發現沒有想像的那麼困難,「來探望你之前,我想了很多,你的雙手沾滿鮮血,被判處死刑理所應當,理智告訴我不應該多插手,但感性告訴我,你和我血脈相連,你對不起許多人,唯獨從未虧待過我,我不能像無關人一樣對你的死亡視若無睹。」
羅蕾被守衛扶著站起來,深吸一口氣,「你曾經害死過多少人,我今後就要救十倍乃至百倍的人。死去的人不會回來,你的罪孽不會洗清,但我至少希望,你能在監獄度過餘生,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