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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綻出個溫柔甜美的笑來,道:「勞煩秦嫂子簽字畫押,也算是給我做個見證。」
秦富家的差點兒沒跳起來炸屍。
憑什麼讓她簽字畫押?她才不,這不是明擺著到三爺跟前告她的黑狀嗎?
是,蕭衡自是不會因這點兒蠅頭小利和王妃計較,他在外頭,干點兒啥弄不來這三百兩的銀子?他也不會拿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出氣,可他敢去外頭找秦富削他腦袋啊。
秦富家的臉都白了,眼神里閃爍著害怕的光芒,卻輸人不輸陣,強笑道:「這……恕奴婢不能簽字畫押,這是王妃同意了的。」
蘇綰好脾氣的道:「我知道。你不簽也沒關係,這只是我向三爺交差的憑證,不然紅口白牙,三爺肯信才怪。」
說著,蘇綰把紙上的墨跡吹乾,折起來放進自己袖裡。
她見秦富家的還不走,便笑道:「秦嫂子不是忙嗎?」
怎麼還不走?
「是我耽擱了秦嫂子,可統共也就兩句話的功夫,您再耽擱下去,可就不只是兩句話的功夫了。」
說罷也不再理她,只向曹氏道:「二嫂要換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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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看得太投入,茶碗捧在手裡不為的是喝,可那茶泡了半天,早就苦了。
曹氏唉喲一聲,忙擱了茶碗,吩咐人換茶。
心裡卻對蘇綰刮目相看:行啊,這和底下人拆第一招,她就沒輸。
秦富家的哪敢這就走?她苦著臉,想哀求蘇綰把那張紙還給她。
可一時又拉不下臉來。
梁王妃看過來,問:「怎麼了?」
秦富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總算找著了仗恃,忙把剛才的事三言兩語說了。
她倒沒添油加醋,可告狀的意味也十分明顯。
那意思分明就是:王妃可得給我做主。
梁王妃止住要回話的管事媳婦,蹙眉看向蘇綰,道:「秦富家的說的這事,我是知情並同意了的,老三不常在家,可他外書房裡的紙墨供應一直都足額足量,有的都放發霉了,沒的倒白耽擱了好東西。」
蘇綰睜著漆黑、清亮的眼睛,不斷的點頭,就差梁王妃說一句,她答一個「是」了,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梁王妃頓住話頭,道:「你不必為難秦富家的。」
蘇綰有些無辜的道:「我並沒有為難她啊。」
「你把剛才寫的什麼東西,燒了吧。」
那可不行。
蘇綰搖頭,道:「好叫王妃知道,我一向是個糊塗的,又沒經過事,也不擅處理事務,所以為了怕記得不清或是和別的事混淆,我向來是把一天發生的大小事都寫在紙上。倒不是為了翻舊帳,是怕將來用得著的時候,有據可查。」
梁王妃被懟的沒話說。她還真敢說,不吝自黑,連她「糊塗」「記性不好」都拿出來當理由。
算了,雖說蘇氏把秦富家的話原封不動的記在了紙上,但秦富家的不是沒簽字畫押嗎?
倒也算不上什麼律法上的證據。
蘇綰又低頭道:「我才嫁進王府,對什麼事都不熟,又是三爺外書房的事,就這麼紅口白牙,我不是怕說不清楚嗎?所以這才問秦嫂子問得詳細了點兒。」
你們家的兒郎,你會不清楚他是什麼脾氣?誰敢糊弄他,那不是找死嗎?秦富家的為什麼不敢直接去回蕭衡?還不是打著拿自己當替罪羊的道理?
許她算計自己,不許自己利用她?天底下可沒這樣的道理。
梁王妃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這個蘇氏真是會裝相,瞧著文文弱弱,風一吹就倒的模樣,旁人以為她不定多好欺負呢,不想心眼子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