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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立刻裝作體貼地道:「沒有關係。」
他清楚現在並不是繼續和弗洛里安聊下去的時機, 還不如趁早溜之大吉,讓弗洛里安和吉爾伽美什先解決這個問題。畢竟吉爾伽美什看上去可不像是會忍耐的人, 能當著太宰治的面沒發作就已經是奇蹟了。
太宰治是來談判的, 不是來送死的。
他轉頭問衛宮士郎:「能否帶我去拜訪一下這家的主人?」
太宰治的態度很和善,衛宮士郎愣了愣。他說自己先去問一下衛宮切嗣, 便匆匆離開了餐廳,沒過多久衛宮士郎就回來,摸著頭說衛宮切嗣現在剛好有空。太宰治自然求之不得,同衛宮士郎一起離開了餐廳, 還順手拉上了門。
室內一片沉寂,空氣冷得仿佛被凍結了。
弗洛里安很習慣安靜, 畢竟他度過了一段很長沒有人交流的時間,但要吉爾伽美什安靜,那可做不到。
「你就沒什麼要對本王說的?」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如同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濺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弗洛里安張了張嘴,臉上竟有些……
茫然。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對吉爾伽美什說什麼,只是憑藉自己的本能來表達,也沒怎麼組織語言,聽起來甚至都是斷斷續續的。
「……我覺得很難過,吉爾。」弗洛里安看吉爾伽美什,笨拙地重複了一遍,「我覺得很難過。」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吉爾伽美什不耐地閉上眼睛。
明明是弗洛里安隱瞞事情在先,現在還有種先說自己很難過?吉爾伽美什氣極反笑,問:「你有什麼好難過的?你還會難過?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這次弗洛里安沒有馬上回答。
吉爾伽美什素來都沒什麼耐心,聽他這次沒聲音,背後便憑空冒出一片金色光圈,放眼望過去數也數不清的武器從光圈之中鑽了出來。
最古之王的尊嚴容忍不了任何挑釁,哪怕是他的御主。
弗洛里安的聲音終於響起:
「因為想活下去,想和吉爾……但是好難。」
……一個連吉爾伽美什怎麼罵都沒有任何反應的人,一個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的人,可是他竟然會因為自己可能沒辦法和吉爾伽美什繼續在一起而難過。
……他竟然會明白,這種情緒叫難過。
吉爾伽美什頓了頓,身周的光圈便化為金點在空氣中消散了。
他嗤笑了一聲:「雜修。」
弗洛里安連眼睛都沒抬,顯然已經相當習慣吉爾伽美什時不時冒出來的這句話。他沒指望吉爾伽美什能安慰自己,要吉爾伽美什安慰人,怎麼也是做夢比較快。
可吉爾伽美什丟下了一句:「怕什麼?」
弗洛里安一愣,遲疑地抬起頭。
最古之王沒看弗洛里安,一雙紅眸望向窗外。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夢。
-
……
這是夢,吉爾伽美什很清楚。
這是第四次聖杯戰爭的終點,吉爾伽美什也很明白。
這是弗洛里安最後失蹤的地方,吉爾伽美什也看到了。
「……聖杯,被污染了嗎?」
黑色的太陽浮現在冬木市的上空,黑泥從中傾瀉而下。地面上燃起熊熊大火,黑泥貪婪地將這塊土地占為己有,如同毒蛇一般悠閒地巡視,遇到了什麼不順眼的東西便一口吞噬,無論是建築,還是汽車,或者是人。
弗洛里安站在廢墟的一角,面上有些茫然。
當時他身邊沒有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素來不是會體諒御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