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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兩字,充滿錯愕。
郁松年沒再回復,而是放下手機。
教室里只有他一個,獨自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把銷毀作品所需的錘子,嘴裡咬著煙,是一整盒中剩下的最後一根。
旁邊的菸灰缸里,菸頭幾乎堆出個小山堆。
仰首望著這個花了許久時間的作品,原本想要在婚禮上作為裝飾,現在……郁松年又悶悶地抽了口煙。
幾乎已經是完成作品的雪白雕塑,鹿角像翅膀攏在人體身上,人像的眉眼處有雕刻而成的絲帶作遮擋,露出的唇角柔和上揚,後頸刻著lev,是郁松年的名字。
他摸著雕塑的臉,就像觸摸著自己的情人,又像對作品的留念不舍。
最後一口煙抽完時,他舉起了錘子,朝雕塑揮下。
第32章
32
「師哥是不是馬上要結婚了?」人高馬大的男學生,方圓艱難地把材料運進了教室。
正揉捏濕泥巴的女同學張寶接了句:「是吧,導師都批他假了,結婚以後直接去蜜月?」
「你們看到師哥弄的那座雕塑麼?我的天,以後我也想在自己的婚禮上,有個等身大的雕塑當裝飾。」還在修改自己作業的莊秋,忍不住放下筆,捧著臉期望道。
方圓翻了個白眼:「得有多自戀才在婚禮上搞個自己的等身雕塑。」
莊秋用橡皮擦扔他:「你懂個屁,知道什麼叫雕塑生的浪漫嗎?」
「說起來,那雕塑好像被拆了。」張寶隨口道:「昨天我去找師哥改作業,前一天還在教室的雕塑不見了,地上有些碎石膏。我問師哥雕塑去哪了,師哥說拆了。」
莊秋可惜道:「不是吧,真拆了啊,多可惜啊。」
張寶收回手,滿意地看著自己揉捏出來的形狀:「有什麼可惜的,不破不立嘛。」
這時郁松年走進教室:「方圓,陪我去搬點東西。」
方圓剛放下材料,聽到這話哀嚎一聲:「師哥,我胳膊酸得要命,抬不起來了,必須喝杯奶茶才能好起來。」
「行,一會給你們叫外賣。」郁松年隨和道。
方圓利索地站起身:「搬什麼?」
郁松年:「我在金屬教室做了點東西。」
「啥東西需要我們倆去搬?」方圓好奇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郁松年道。
臨近傍晚的時候,郁松年才從課室出來,他摸出口袋裡的煙盒,經牛仔褲的蹂躪,盒身變得很扁,也因為裡面只剩下一根煙。
從昨天開始,他就有些抽菸過度。
咬著煙,郁松年慢步來到自己的機車面前,租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但走路也需要一定距離。他懶得開車上下班,日常都是騎這輛車。
拿著頭盔剛準備戴上,便有一道折射著黃昏的光,落在他靴子邊。
那是一輛轎車,光便是源於車側鏡的折射。
因為心裡想著事,所以未能意識到周遭的一切。郁松年抱著頭盔,往後一靠。
車門打開,先邁步下來的,是質感極佳的皮鞋,精緻整潔的褲腿。無須看到來人的臉,郁松年都知道來人是誰。
沈恕探身從車裡出來,那雙因為沒有休息好,而略顯疲憊的眼透過鏡面,直直望著郁松年。
郁松年不主動開口,他便自覺上前,在數步距離停下,禮貌道:「用過晚餐了嗎?」
郁松年隨意地拋著手裡的頭盔,那巨大的黑色頭盔在他掌心裡,就像玩具一樣,上下顛簸,最終穩穩落回手中:「你特地過來,有什麼事?」
不知是沈恕今日的西裝腰線收得太緊,郁松年總有種錯覺,面前這人好似又瘦了些。
沈恕唇角有些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