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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铮“啊”的一声,呻吟出多。程钰不由有些惊慌的道:“大哥!”
程钧沉沉道:“程钰,你也一样。你们都很骄傲勇敢,可以很轻率地做出牺牲的决定,你们也都很自负,总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最好的。
现在你们听见了,对面的那个同胞手足都不是傻子,就算你们侥幸成功了,能糊弄所有人一辈子吗?如果瞒不过去,要造成什么结果呢?”
见程钰和程铮都傻了一样不说话,程钧叹了口气,人老了之后,果然会变得罗嗦。在鹤羽观时,他就没少唠叨景枢,今日第一次见弟妹,又这么教训起来,他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但是景枢当初虽然有心病,但是比起程家的人来说,也是一心地纯真,性格开朗的好孩子了。
血缘,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激烈的性格或许就是他们难以摆脱的烙印吧。
不只是担心这一对弟妹,程钧也担心自己。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尊尘埃。
这本是佛家的偈语,用在道家也是一样。修道,修心,终究还是修一个了悟。
程钧本身心境大成,除了自己的修行之外,还和他的独行有关。
本来无一物,他心中向来没有牵挂,自然也不会为感情所伤。他唯一的一段感情,就是和妻子那一段相守时光,算是真正的完美,不但对于他的心境无所损害,反而有助益。对于修道者最艰难的斩情一关,他轻轻易易就过了。
到了今世,突然出现了一种难以斩断的亲缘的时候,他反而没有经验去面对,因此轻易地接受了,原本通达的观念也出现了滞碍。
他如今,也不是“本来无一物”了。
为了保持道心,硬斩诸般世情,他也不取。
修道,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各个道统都有自己的解释,有的是修的是长生,有的是修逍遥,有的修的是一个了悟。
程钧却是都要的,上天台是为了长生,而无论在哪里,要求一个逍遥。强迫忘情,既不合逍遥之道,也不算什么了悟。
倘若不能本来无一物,那么时时常绋拭,也就不使惹尘埃了。
他却不信,他的道心会被轻易地击碎,要通过扭曲自己的心意,
来达到目的。
他也是骄傲的。
放下此事,程钧从灵前起身,道:“咱们先出去吧。在此地不宜多说话。”
程钰点头,跟着起来,见程铮还在发愣,上前扶起他,道:“二哥,没关系了,大哥不会再骂你了。”在她心中,已经将程钧当成了父亲一样的长辈,当初程淅在的时候,就是常常训斥程铮,却待她十分宠爱重话也很少说。因此她在长辈面前总是比较放松些,本能的就会撤娇。
程铮被她说得咧了咧嘴,程钧好笑,道:“行了,前面的话就说到这里吧。咱们还要说说以后呢。”
程铮这才惊醒,虽然兄弟团聚,但外面的事情,还一点都没解决呢。
三人出了灵堂,这里本是程铮的地方,自然由他引路。因为都是亲人,也没有带进客厅,直接进了内堂。
进了内堂,程钧先坐了,程铮与程钰重新与他见礼,正式改口,定下排序,然后才坐下。
程钧道:“离着最后摊牌,还有两日时间,你们怎么看?”
程铮微一低头,程钰道:“大哥做主吧,我们要是有主意,就不用想着同归于尽了。”
程铮不敢和程钧这么说话,不过他也是这么想的,心中一动,道:“为什么您知道最后摊牌的时候只有两天呢?”
程钧道:“是我跟他们说的,让他们三天之后再来。”程铮愕然,程钰“啊”了一声,道:“上次见到大哥的时候,您是和郡城守观的使者在一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