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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戛然而止。
舒瑤只能想到這裡。
之後一塌糊塗,什麼都記不起來。
浴室中,舒瑤感覺頭痛的厲害,像是有人拿了把小鐵錘,用力地敲打著她的腦殼。
溫熱的水澆在她身上,舒瑤呼吸驟然變得急促。
眼前的景物有片刻的扭曲,恍然間又置身那個公寓,她仿佛看到了幼小的自己,趴在床鋪下面,地板上滿是橫流溢出的鮮血,緩慢地流淌到她的旁側,沾濕她的裙擺,弄髒她的手。
那血還是溫熱的,濃郁的腥味兒。
淋浴頭的水澆了她一身,強烈的恐懼感襲來,舒瑤驟然間分辨不出如今是現實還是幻境,蹲在地上,驚懼尖叫:「媽媽!」
門被人大力打開,有人衝進來,不顧她一身濕淋淋的水,伸出臂膀,將顫抖的她抱了起來。
「小櫻桃。」
熟悉又好聞的香氣將她包圍,感受到熱源,舒瑤自動貼上去,無意識地叫他:「哥哥。」
這個稱呼仿佛是刻在骨子裡的,她的大腦剛剛甚至都沒有分辨出來人是誰,就這樣叫了出來。
梁衍望著她蒼白脆弱的一張臉,任由她摟著自己的脖頸低泣,撫摸著她濕透了的發,低聲安慰:「乖,都是假的,別怕。」
他耐心地拍著舒瑤光潔瘦弱的背部:「只是噩夢而已,很快就忘掉了。」
浴室中全部都是朦朧的水汽,水嘩嘩啦啦地沖了下來,舒瑤臉色蒼白,連帶著一雙漂亮的眼睛也仿佛失去焦距,她死死地抓著梁衍的衣服,宛若海中溺水的人抱住一塊浮木。
舒瑤再次體會到了上次在《洪荒》遊戲頒獎禮後台時的那種恐懼感,但這一次,她沒有在恐懼和黑暗中度過漫長的時間,梁衍及時進門,將她抱在懷中。
及時驅趕黑暗。
舒瑤死死地摟著他的脖頸,控制不住地落淚。
細長的胳膊摟著梁衍的脖頸,她未著寸縷,恐懼感已經徹底把羞恥壓倒,舒瑤只想抱住他,唯獨他的擁抱能夠給予她安全。
舒瑤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驚慌從何而來,每每想到斷掉的記憶就痛苦萬分。
梁衍單膝跪在地上,淋浴頭還開著,水傾斜而下,澆濕了他的衣服。
他摟著崩潰大哭的舒瑤,溫聲安慰:「我在。」
光潔溫軟的身體在他懷抱中,哭了好久,梁衍低聲哄著她。
——就像她先前的每一個夢魘驚醒後,梁衍都會溫柔地照顧著她,讓她忘掉夢中的恐怖。
梁衍已經做慣了這種事情,他掌握了許多能讓她情緒平穩的小技巧。
譬如撫摸頭髮,譬如親吻和擁抱。
等舒瑤平靜下來之後,梁衍幫她沖乾淨身上的泡沫,把她輕輕地抱到床上,擦乾濕掉的頭髮,蓋好被子。
全程,梁衍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臉上,只觀察她是否哪裡不適。
哪怕舒瑤此刻未著寸縷,他也不曾趁機做其他逾矩的事情。
舒瑤抓住他的手,牢牢地不肯鬆開,聲音帶著鼻音。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唯獨不想梁衍離開:「哥哥,你別走,我怕。」
梁衍看著舒瑤。
她此時的神態,模樣,像極了當初被他養著的時候。
恍然間,他甚至要以為這中間三年的分離時光不曾存在。
她永遠都是藏在他懷中的小櫻桃。
於是梁衍脫去濕透的衣服,上了床,摟著她,輕輕地順著她的背部輕拍:「我不走。」
對於舒瑤提出的要求,他從來都是縱容。
偶有不同意的,也在她的撒嬌之下,無奈點頭。
梁衍的底線為了她已經一退再退——
唯獨在她健康這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