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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邊動亂,阿汐早些歸去罷。」
祁清和垂袖立於岸邊,給小姑娘傳去了一道音。
甚是容易被哄好的小姑娘瞬間亮了亮眸子,彎著唇角粲然一笑,就趴在那兒對著她遠遠揮手:「好,都聽秦姐姐的。」
秦姐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姐姐呢。
膩歪。
負手冷眼瞧著的長公主陡然輕嗤了聲,似是嘲弄似是不屑,也不等旁邊的人反應,自己便甩袖轉過了身,朝著將軍府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去。
她如今修為已有合體期,縱然心智方百餘歲,可那年少之時亦早早到達了元嬰期。但此時只看她這慢悠悠一步三頓的步子,哪裡有半分高階修士的樣子,叫人瞧了還要以為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縱然掩飾得再好,動作中也難免有所停頓和不自然。
祁清和眉梢微揚,一眼看出了這位長公主殿下彆扭的小心思,卻仿若未見般淡然走在她的一旁,輕抬手腕於腹前,指尖一顆顆撥動著腕中佛珠。
深褐色的珠子於雪白的指尖慢慢盤繞旋轉,竟是在神聖寧寂之中生出了幾許綺麗旖旎的纏綿之覺,讓一旁悄悄投來目光的長公主下意識抿了唇瓣,眸色不覺暗了些。
這雙手著實漂亮,除去那些薄繭和淺淡的傷痕,其餘的每一寸都完美得如同被人精心雕琢的瓷器,柔嫩得幾乎讓黎知鳶覺得只輕輕一捏便會泛紅。
倘若戴上……
長公主足下驟然一頓,帷帽下的臉頰霎時泛了紅,鳳眸睜大了些,羞赧而無措,不知自己為何會想起這些污穢下流的東西。
她此時竟是有些心虛得不敢去看身旁的女將。
然而等就這般尷尬而沉默地走了半晌,身旁這人仍舊什麼都沒察覺似的自顧走著,叫黎知鳶袖中指尖微捏,唇瓣抿得愈緊了些,又兀然有些惱羞地在心中埋怨女將。
自己的伴侶怎會是這般木頭?
冰木頭,冷木頭,蠢木頭!
長公主的眸中划過幾許年輕女子才會有的近乎於嬌嗔賭氣的情緒來,微不可覺地抬足將一步之前的石子泄憤似的輕輕踢遠了些。
縱然秦觀南願意放棄仕途愛慕於她,但是這人又不守婦道與旁的女子勾勾搭搭,還如此不解風情!便是萬年的鐵木頭開了花後也該軟和些了,她竟還不如那鐵木頭呢!
黎知鳶想一想方才女將對時雲汐的笑容,再比較女將對她不冷不淡的態度,心中愈發膈應不適。
這世上女子的心思總是最為細膩多變的,但她們又往往矜持而愛惜顏面,不願低頭如粗俗潑婦般表達自己的不滿,便每每在氣悶之時於心上人面前做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來藉此掩飾,憑此吸引心上人的目光,好叫她知曉自己的不悅,無聲催促她快來哄一哄自己
而出身高貴的長公主自然矜傲無比,在這方面可稱得上是翹楚。
便如此時,這一段路還未走過一半,她就已踢去了三四塊小石子,步子亦若有若無地加重了些。
女將輕輕撥弄著佛珠,幽冷的眸子裡微不可覺地滑過幾分淺淡的笑意。
黎知鳶雖心中氣悶,但仍舊是認得回將軍府的路線的,可如今她跟著女將身邊走,越走越不對勁,周邊來往人群也愈發地多了。
這哪裡是去將軍府的?這分明是來到了城中心的街道上。
黎知鳶眉心下意識一蹙,餘光輕掃身旁的女將,帷帽下唇瓣微動,本想要開口問的。可她眼見著祁清和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胸口一堵,竟又抿上了唇,一聲不吭地挺著背脊跟著女將走。
她就不信,這人當真會把她賣了不成。
長公主心中冷冷想著。
然而不過多久,再次抬眸時,她們已到了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