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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雜役外門弟子的命在長老與內門親傳的眼中甚至還比不過一隻低級的靈獸,誰也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畢竟這裡是南方大陸的偏僻之處,四周村鎮極多,縱然死幾個雜役,也很快就能有人補上。
所以,那不遠處的亂葬崗中每年都會多出幾具離奇死亡的屍體來。
今日,外門中專幹這種清理之事的弟子喬裝了一番,如往常一樣拖著一個麻袋走到了亂葬崗。
他們邊走,那袋子裡的血水邊流,將這裡的土地生生染出一條血路來。
愈靠近最里處的亂葬崗,屍體腐爛的惡臭味和常年不散的腥味兒便愈濃,即便是這幾個常年來此清理『死物』的弟子,也忍不住嫌惡地皺了眉頭,止步於亂葬崗的幾米之外,隨後一同抬起了手,如同扔垃圾玩耍般地嬉笑著將手中的麻袋自這邊扔進了不遠處的大窟中。
眼見著那麻袋投了進去,他們便對視著哈哈大笑起來,隨意地拍了拍手中鮮血,哼著曲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方才極低極小的一聲痛呼求救聲淹沒在遠處烏鴉展翅騰飛的驚動之音里,隱約有姑娘虛弱驚懼的哭喊聲從血窟中傳來,但那動靜太微弱了,就像是以往每一個半死不活的被扔到這裡來的東西在最後的一點不甘而微末的掙扎,如石子投入海中,掀不起半片水花,不過多久就會被徹底淹沒下去。
身上無一處不痛,皮肉綻開、鮮血四濺,傷口早已與破爛的衣物黏在了一起,只一動便會扯出劇痛。
顧寄歡意識昏沉地趴在著密封的麻袋中,失血過多之後反叫那些劇痛緩解了些,轉而生出大片大片的麻木來。她想要掙扎著從麻袋中逃出去,鼻尖前隱隱約約傳入的全部都是腐爛腥臭的氣味,好似在重重地用針刺著她的頭顱,告訴她:不久之後,她也會變成著這些惡臭屍骨中的一塊。
可惜無法,四肢早已被人用腳一點點碾碎,筋脈俱斷,她如今的咽喉中除了方才發出的最後一點臨死前的哀鳴外竟再無力吐露任何一個正常的字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姑娘死死睜著眼睛,瞳孔中看見了從麻袋外投進的一縷光線,眼角一點點流下的滾燙液體讓她的視線變得迷濛起來,那道她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的光線便在頃刻間破碎成了點點亮色。
顧寄歡拼命地張大了嘴,咽喉中啼血般擠出嘶啞怪異的聲音來,像是卑微的求救,卻又極似鬼怪怨恨而不甘的鳴叫。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從未招惹過誰,她日日膽戰心驚、如履薄冰,如同最低賤的畜牲一樣被人使喚,卻不敢有半點怨言。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她活?!
就因為這張臉嗎?
就是因為她資質底下,所以便活該被欺辱至此,連一分存活的機會也不肯給?!
憑什麼?
憑什麼?!
已被血污與刀痕遮掩了的那雙鳳眸中死死看著眼前的點點碎光,眼角處的液體染了顏色。
血淚寸寸划過,生命氣息緩緩敗落。
瞳孔中的光亮驟然黯淡空洞下去,張大的嘴巴也無力閉了起來,唯剩些垂死掙扎的呼吸聲。
就在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好似聽見了一道極遠的聲音,隨後是瞳孔中猛然被射進的劇烈的光,刺得她的眸子下意識湧出水花來。
顧寄歡再看不清是誰了,她的意識想要控制著軀體伸出手去求救,可四肢卻癱軟在原地,沒有半分掙扎的力氣。
來的好似是個女人。
就在這麼片刻里,耳畔的聲音也逐漸微弱下去。
但女人含著憐惜不忍的低嘆聲還是傳入了她的腦海中。
女人輕聲嘆息:「究竟是誰這麼狠心,竟如此折磨一個姑娘?!」
顧寄歡唇瓣微動,無力闔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