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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在這一刻,翻了盤。
後來,安安也曾設想:如果自己那天沒有和王佳走,沒有去阻止那場賽車,會不會有更好的結局?章家明賽車也有平安無事的概率,沒準兒還有勝算。然而,和他的命相比,她不想把希望寄托在概率上。
章家明這個人,受了些委屈長大,至親之人給予的創傷,不需要太用力就能一擊即中,影響彌久而深刻。好在,他不是一無所有,他遇見了兩個好人;好在,他天性善良,努力自愈,讓自己活的儘可能積極而樂觀。他把脆弱、敏感藏了起來,溫暖、善意地對待這個世界。縱使王佳一次次挑釁,他也只是放放狠話,總覺得對方是個女孩;縱使面對是一群喜好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他還是好言商量;別人動手他接著,從不主動用暴力對過他人。
溫柔、善意,是他和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
唯獨,她例外。她是他身上唯一那塊逆鱗,動不得。
安安胳膊上的傷,太過觸目驚心了,驚得他手抖了片刻,再抬眼問陸風是誰幹的時,眼裡一片肅冷和蕭殺。
陸風沒有說,但六子自己站了出來。那個年代的混混,混的還挺有骨氣。
他奪了那群人手裡的鐵棍,把六子打到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和死了沒有區別。那群人圍上來,卻沒人再敢上前。他把鐵棍扔在地上,掐住王佳的脖子,眼底紅了一片,手上用了全力:「想死我成全你。」
時光在一年前霓虹閃爍的旱冰城和那天的暗夜山林邊打了個來回。這個世界,終究是對這對認真相愛的人,太過殘忍了。
那一刻的安安,是真的害怕了。她覺得六子應該是死了,王佳也快死了。她抓住章家明的胳膊,卻半天喊不出話,直到眼前像電影結束一樣,拉起了黑幕。
再醒來時,人在醫院。胳膊上刺痛依然劇烈,嘴巴里乾澀難忍。
章家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把她扶坐起來,給她喝水。然後抱住她,紅了眼眶,說不出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一刻起,心疼明哥。
第62章 猝不及防的分離
六子沒死,但傷得極重。
安安鬆了口氣——至少沒有死。
她從醫院開了藥,轉到學校附近的診所換藥。換藥對於燙傷是二次折磨,章家明每次陪著她去,從診所出來後都會低沉很久。
「沒事了,很快就能好了。」安安趴在他背上,把頭枕在他肩膀上。
她每次都說:「我腿又沒傷,這大白天的,不用背我。」
他從沒那麼固執過,她不上來,他就不走。
話少得可憐,是那段時間的章家明留給安安的記憶標籤。
陸風來看安安:「這段時間你別回家了,等不用換藥了再回去。好在冬天,衣服擋一下,發現不了。」
「會留疤的,早晚得知道。」安安淡淡地說。
陸風不說話。
有個詞,叫接二連三,不是個好詞。
沒幾天,安安接到家裡電話:姥姥一早起來在院子裡摔了一跤,摔到了頭,情況很不好,讓她回去。」
她請假回家,一路心急如焚。
她和姥姥感情很好。姥姥是個特別能幹的女人,一輩子生了十個孩子,夭折了三個,留下四男三女,媽媽是女孩兒中的老二。舅舅和兩個姨都結婚很早,一大家子迅速開枝散葉,孫子輩的孩子都是男孩,就只有她和妹妹兩個女孩兒,她是大家族裡第一個女孩兒。因此儘管是外姓,還是被姥姥、幾個舅舅和一眾哥哥寵上了天。每年都要輪流挨家住上一段,他們經濟條件有限,但力所能及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給她留著。
姥爺走得很早,她沒什麼印象。但印象里的姥姥,上山、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