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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家,正是歲月靜好。寧兒在齊國公府,地位穩固,寶哥兒又讀書上進,她呀,常跟我說,千好萬好,都不如自己膝下有寶。」
「女人哪,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享受好兒女福!」
「你看我這輩子,有你舅舅幾個和你母親,你外祖父常年忙於政事,孩子們,都是我精心教養著長大。」
「現在呢,你母親是侯夫人,你和寧兒又得封縣主。你舅舅幾個,都在朝為官,極有出息。我這齣去哪,都是被人捧著夸著,大家都說我有福氣。」
孫希越聽,心裡越悲愴,外祖母這是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崔然可能回不來了。
她想起還在襁褓中的承哥兒,圓嘟嘟的小臉,手臂壯得如蓮藕,有時候,會咿咿呀呀和她說話了,偶爾高興了,還會朝她咯咯直笑。
她心中酸澀,兩行清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盧太夫人拿帕子給她揩了,悠悠道:「承哥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上次百日宴,我和你母親拿著一串佛珠逗他,他一把抓過去,放在小鼻子上聞了又聞,普濟寺的玄清大師常說:與佛有緣,其心也善。心善者,必有福!」
孫希摸摸已微微隆起的肚子,心裡不住地暗示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保持心情愉悅。
作為一個在文明社會待了三十多年的成熟女性,她深知產後抑鬱的嚴重危害。
而且,捫心自問,因著前世的記憶,她對於崔然這個丈夫,甚至沒有深夜痛哭的經歷。
她看過一本心理學作家寫的書,上面說,人的痛感好像一個有峰值的曲線,一旦到達過那個痛點,以後但凡遇著痛處,便會不自覺地往裡縮。
孫希覺得,前世的那個初戀,已經到過自己痛的峰值了。
既然之前都能熬過來,那麼這一世,也一定沒問題。
她拉過外祖母的手,撫摸她微隆的肚子,含笑道:「您看,這也是鮮活的小生命,是不是?我希望,她是個女兒。」
盧太夫人眼底全是慈愛,聲音更趨溫柔:「笑笑從小便是這樣通透的性子,比你母親不知強多少倍。」
「母親率性一生,豈不快哉?」孫希由衷道。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母親年輕時雖受了些罪,但她有兒女福,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她如今在府里,更是說一不二,活得不知多愜意。」
「是啊,現在大概只有我讓她操心了,母親許久不曾落淚,今日,卻為我頻繁傷心流淚,我真是不孝。」
「胡說,這怎麼能怪你呢?不過,你答應我們,好好在侯府養胎,你母親自然就高興了。」
孫希努力讓嘴角揚起,露出一抹淺笑:「放心吧,淮王作亂那次,子期也是出去平叛,我不是也懷著承哥兒?這次也一樣,我一定好好生下我們的孩子。」
最後幾個字,差點哽咽。
定國公府。
伽禧堂。
崔府眾人,齊聚一堂。
女眷都在內室。
男人在外邊正堂。
定國公崔毅坐在上首的太師椅,濃眉倒豎,臉黑如鍋底。
崔廷氣急敗壞,邊跺腳邊罵人:「我早說大哥哥放著好端端的國公府世子爺不當,非要跑去從什麼軍,現在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把家裡爵位弄沒了,還連累全家被殺頭。」
崔毅聞言大怒,抓起桌上的定瓷茶碗便朝他摔去,「你這個敗家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大哥在外拼死拼活,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個敗家爛蠹蟲,躺在祖宗基業上享現世福的王八羔子,來人,給我往死里打!」
內屋的唐姨娘聽到外面響動,也顧不上體面,跑出來跪在崔毅腳邊,大聲哭喊道:「老爺,廷兒不懂事,他也是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