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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捧著一套女子裳環，一件薄甚輕衫，還有一件朧如雲霧的淡紫色外褙。

&ldo;這是秋姑娘的衣裳，秋姑娘的意思，您在此處身著男裝有所不便，若不嫌棄便換上這個。&rdo;

雖是自謙的話，但由這侍女不卑不亢地說出來，反倒是我該感到榮幸的意味。我當下點頭：&ldo;客隨主便。不知我是否可以出去看看，外面似乎熱鬧了起來？&rdo;

侍女的眉頭攏了一瞬，沉吟道：&ldo;姑娘出身正經人家，我們這兒，知道的人明白是談詩作曲的雅樓，外人看來仍是風月場所，是以若無大事，姑娘還是留在房裡為宜。&rdo;

這幾句全然不是場面話，反有幾分懇切。我正沉吟，她又笑道：&ldo;自然，姑娘若實在好奇，去哪裡也是沒大礙的。&rdo;

我也笑了：&ldo;只要沒有&l;限行令&r;，我還真想各處逛逛。&rdo;

侍女眼中長光一閃而過，&ldo;自然沒有。不過到了該&l;限行&r;處，自有人攔著。&rdo;說罷斂聲退了出去。

我靜默半晌，換上那套衣衫。

青裙在里，紫衣相稱，再把頭髮撥下，看著鏡中不施粉黛的人，我幾乎有些不認識自己。

難道那位秋姑娘真有這等魔力，只是換上了她的衣衫，便也如此生色？

挽起髮髻的時候，我默默嘆氣，若是秋娘本身穿著，不知該何等風華絕世。

我素來不屑羨慕旁人相貌，更談不上嫉妒，可自從見了秋娘一面‐‐甚至沒見到她的廬山真面，心中竟有些酸酸的滋味。

推門下望，只見樓下多半錦袍公子，或一人獨坐，或三倆成伴，樓中的姑娘偶或穿梭其間，真是一片笙歌樂舞，融融熱鬧。

那些明月樓的姑娘皆是酥胸輕露，繡鞋尖角，白藕般的手臂在曼紗中盈盈晃動。一晃，便奪了那些富家子弟的心魂，更遑論滿飲這玉臂傾倒出的美酒？

&ldo;姑娘又搖頭又點頭的，是在做什麼？何不下去樂呵？&rdo;一道曼妙的聲線從身側響起，偏頭看到一位漂亮女子。

女子的這雙明目極盡靈動，笑盈盈地盯住我。我赧然地咳了一聲，&ldo;我在想，這裡的每個人都如斯貌美，實在是……&rdo;

一時想不到適合的形容，女子笑著接口：&ldo;實在是一群紅顏禍水。&rdo;

看著我愕然的樣子，她又咯咯笑起來，掩帕道：&ldo;不過要我說，紅顏禍水還是少點好，否則就太便宜世間的男人了。&rdo;

我聽不慣這等孟浪語調，面上紅暈升騰。

她馬上&ldo;呀&rdo;了一聲，掩唇道：&ldo;秋姑娘說這裡來了位貴客，不可唐突的。姑娘便見諒吧。&rdo;說著揖了個萬福。

我笑笑問：&ldo;這兒的人全都叫她&l;秋姑娘&r;？&rdo;

女子立時嬌笑：&ldo;你可想問她的名字？抱歉，恐怕這樓里的任何一個人，都給不了你答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叫什麼，采雲錦。&rdo;

&ldo;雲錦姑娘。&rdo;我略一致意，接著追問：&ldo;那麼明月樓的樓主，是秋姑娘嗎？&rdo;

&ldo;也許。&rdo;采雲錦不置可否地吐了吐舌，搖曳腰身掠過我身畔，&ldo;抱歉，我要下去連詩了。有什麼疑惑，何不當面去問呢？&rdo;

隨著話音，她柔美的身姿一陣風似的飄走了。我站在原地，心裡苦嘆：我怎麼敢當面去問呢，反正我問過什麼，你們都會告訴她的吧。

走下樓梯，聽到一道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