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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律根本无暇顾忌钟耀，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液：“注射F试剂！”

“傅先生，F试剂的危险太大了！”

“听我的，快！准备电击！”

钟耀的神色沉下来，没有说话，目光遥遥看着那个营养仓，那边显示屏上的心电图的波动越来越小，间隔越老越长。

“不能打开营养仓！”傅律看那个研究员，喊了一句。

钟耀走过去，看着余茂。

余茂皱起眉，神情很痛苦，脸色甚至出现了丧尸的青白，他咬着牙，上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

钟耀什么做不了，只能看着。

他记忆中的余茂从没露出过如此痛苦的表情，不管什么时候，大都是笑着的，甚至越是难受就越是要笑得肆无忌惮。

“赶紧B试剂！然后注射实验型病毒抗体！”傅律朝另一个人喊道。

那人急急跑过来，通过一个细管把试剂注射过去，然后又注射了一管。

余茂的神色更加痛苦起来，钟耀抿着唇，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玻璃仓上。

他又想起妞妞被咬死的那一天，总是能言善道的余茂抱住他，无措而悲恸地只能发出单音节。

到达基地之后，在他对着等了他好多天的余茂亮出獠牙的时候，余茂却睁着那双澄澈的、不染一丝瑕疵的眼睛看着他，先想着来拥抱他。

钟耀是如此地害怕却又如此不可自拔地沉溺在这个痞气而赤诚，坚韧而渺小的人身上。

他一无所有却从不甘卑贱，装作凡事都不屑一顾，却又有自己不可动摇的原则，明明如此小心翼翼，却肯在确定之后，把自己的心□□裸地捧给你。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自制，无法确定自己的内心，先想着的是推离他，绝不留恋所有的温柔，绝不有任何的软肋。

他应该无坚不摧，怎么能够留恋那样平凡的温情呢。

但当余茂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是那么……那么地开心，开心到无措，开心到在很多的瞬间想到如果余生能够有余茂，那么余生该是多么美好而让人值得期待啊。

他不知道如何去在乎一个人，不知道怎样挽回当时对余茂的抛弃。但那天，所有的隐瞒被戳破，余茂垂首吻着他的指尖，他的表情平静，内心却在一瞬间惊涛骇浪，所有疯狂的情绪流尽了他的四肢百骸，看着余茂低垂的眉眼，他用尽了平生的所有自制力，让自己别失控、。

心里却已经放弃挣扎，想着放弃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具，就是这个人了，他这么想，在那个夜晚轻轻吻了余茂吻过的地方。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让人晕眩，余茂的味道。

他想等任务结束，回来却发现，来不及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终于感同身受。

钟耀一直看着余茂的神色，神色平静地似乎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这惊心动魄的一小时终于在余茂恢复正常的脸色中平静下来。

傅律擦擦满头大汗，笑道：“太好了，危险期过去了，现在只要等他醒就好。”

静了好久，钟耀瓷白的脸上浅色的唇微微勾了一下：“那就好。”

“他还有多长时间醒？”

“很快，明天早上差不多。”

钟耀点点头，转身离开实验室，等着门缓缓关上，才把手支撑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掩饰自己恐慌到无力的状态。

第二天，清晨——

余茂睁开自己的眼睛，昨晚傅律已经把他搬出了营养仓，他伸了个懒腰，痞气地笑起来：“哎呀，命真大！”

余茂转头，就看见自己的身侧正站着钟耀，不知道盯了自己多久，余茂揉揉眼睛：“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