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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星放下碗,勾勾手指沖虎子輕聲耳語幾句。虎子忍著笑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拿了個軟墊子過來,對夏老爺說:「老爺,少爺叫我把這個給你。」
夏老爺老臉通紅,結結巴巴地不知所措,「你你你……我我我……」
夏南星見不得他這慌亂的模樣。他爹可真是,一輩子就是這樣,性子軟得跟麵條似的。一點點事羞臊得脖子耳朵都紅了。以後可千萬不要被言四叔欺負了才好。
可他到底心疼,故意裝作不經意地說:「爹,你身體弱。椅子上太冷,當心寒氣入體,還是拿個軟墊子墊一墊吧!」
有了這個台階,直接坐在紅木椅上又確實難受。夏老爺只好半推半就地順勢接了下來。只是頭低著頭,後脖上也是一片緋紅。
言術看得又好笑又心疼。就算夏老爺再怎麼裝得沒事,其實夏南星打小就聰明,他什麼不知道?偏他們家玉竹就是死要面子的性子。只能轉個話題讓大家分分神。
「這次我出海本來是想去弄些橡膠回來。」
「橡膠?」夏南星好奇地問,「好好的言四叔怎麼準備做橡膠生意了?」
「這事說來話長。」
言術嘆了口氣緩緩道出原委。
他在平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人家大夫都是老老實實開醫館,問診。偏他腦子活絡,一刻也不得閒。又是個做生意的料子。醫館雖然也開著,但是基本上都扔給了言涼在管。自己卻喜歡到處跑,四處倒騰些東西。
除了在華國還跑去周邊的好些國家轉悠。因為他路子確實野,平城在zf部門做事的朋友就找他想探聽一些物件的行情。橡膠就是其中之一。
言術是個聰明人。心思活,腦子轉得極快。聞弦歌而知雅意。只稍微聽了一下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明白了。
華國的局勢一天一個樣,今天不知明天事。這綿紗也好,橡膠也罷。看著尋常,可如果量大到超出一定的規模,那其實就只能透露出一個訊號——世道亂了,只怕要打仗。
橡膠他香城有朋友在馬來西亞有橡膠園。價格和行情都好說。言術想的卻不是這眼下賺錢的事,而是想如果世道亂了,萬一華國真打起仗來,夏家這一大家子還有他這師門一大幫子人可怎麼辦?
夏老爺子的弟子裡,除了言術都是性子平和的大善人。一輩子只怕連螞蟻也沒踩死過。除了治病就是救人。如果打仗,言術自然就想到狡兔三窟,必須多找些後路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才親自出海,在朋友的幫忙下買了一大塊地,萬一真的有什麼事,也比一籌莫展好。
偏偏回來時船就出了事。要不是他死裡逃生,他為人再謹慎,備得後路再多也沒用。都沒人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言術從懷裡掏出個半枚銀元遞給夏南星,「我托朋友在香城買了塊地,萬一真的有什麼事,香城還在英國人手裡,咱們也好有個退路。這是信物,你拿著。」
夏南星接過這半枚銀元,長長嘆了口氣,「咱們這麼大一個國家,怎麼不靠自己反而要靠英國人?」
夏老爺也跟著一同嘆氣。他原本就是個戀家的人。也不喜歡到處跑。只想守著兒子,守著家業。如果真的要打起仗來,別說這小小的夏家,小小的紹鎮,諾大的華國又哪裡能有一塊安身之所?
「故土難離啊!」
言術目光溫柔地看著夏老爺,安慰他說:「又沒叫你現在就走。只是多個備選,以防萬一。」
夏南星把銀元扣在桌子上,用食指輕輕點住推還給言術,「言四叔,這信物還是你自己收著吧!」
言術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一生也沒成親,除了言涼這個徒弟加義子,只有玉竹一個親人。玉竹的兒子自然就是他的兒子。平城的家底他留給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