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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著他,覺得素日裡繁華的城池,此刻變得異常蕭索。
&ldo;你的臉……?罷了,我那裡有些上好的燒傷藥,大概比行首的醫術還管用些,稍後派人給你送去。&rdo;靳陶抬了抬手,好像想要拍一拍我的肩,後來大概是覺得不妥,又把手收到身後去,&ldo;回去好好休息。李慕辰現在是我國的籌碼,在送到蘇林可汗面前之前,應該不會有事。而他一旦出現,那些忠實於前可汗的部眾也一定會奮起保護他的安全。皇上……&rdo;他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些心痛,&ldo;終究是不捨得自己唯一的女兒,所以一直忍氣吞聲。&rdo;
我多少能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但分析了當下的情勢之後,仍然忍不住問道,&ldo;念臨風現在回京城去?九州商會被賢王掌控著,朝中的大臣除了柳毅等少部分,也多和賢王狼狽為jian,這不是送羊入虎口?&rdo;
&ldo;他必須要回去,這是我和他的約定,是君子協議。&rdo;靳陶轉身面對著蘇河,英俊的容顏似乎為冬日帶來一點春暉。他似乎尋思了很久才說,&ldo;雖然姑蘇是你的地盤,但是李慕辰的事情,你暫時別管。這不是你個人的事情,關係到兩個國家的格局,我和行首會盡力斡旋的。&rdo;
接下來的幾日,我先是得到採購司選了江別鶴家中的布匹作為貢品的消息。而後是念臨風和陸羽庭回京。他們走得很匆忙,只是決明來傳達了念臨風的口信。只有一個字,等。白蔻則留下來,代替紅袖,陪伴在我身邊。
偌大的府邸,變得空落落的,我終於還是遣散了下人,只留下了在廚房幫工的一個老媽媽。
寶祥客棧的那場大火,把惠娘和虎兒燒得屍骨無痕。我在城郊的虎丘山上,為他們和紅袖立了衣冠冢。生前離苦,死後好歹要有一個能夠安置靈魂的地方,這大概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事情。白蔻和雲顧言蹲在墓碑前燒紙錢,我從虎丘山上俯瞰整個姑蘇城,只覺得滿目瘡痍。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閒地少,水巷小橋多。
白蔻走到我身邊,&ldo;夫人,少爺交代過,您不可以勞心傷神。&rdo;
我笑著搖了搖頭,&ldo;想要留的人留不住,想要救的人救不出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無用過。有時候我在想,人生可不可以從來,我不是林晚,生命里沒有出現過那些人,一切從頭開始。&rdo;
雲顧言走過來,&ldo;想要重生?就必須死一次。&rdo;
&ldo;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容易辦到,對於我來說,反而是死最難。&rdo;我回頭看了一眼冰冷的墓碑,&ldo;躺在這裡,沒有恩怨情仇,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do;
雲顧言和白蔻都不說話,和我一起看向山下的城池。每個人生命里都有一些不可言說的故事,每一個人都在經歷著各種各樣的苦難,我是真的不應該抱怨。因為對於那幾個已經死去的來說,我已經擁有得太多。
回去的路上,說起貢錦一事,雲顧言顯得很擔憂,&ldo;本來我以為按照上次採購司官員的態度,貢錦應該會選我們的百蝶穿花才是。肯定是江別鶴暗地裡耍了什麼花招,讓他們改變了主意。&rdo;她憤恨地說,&ldo;現在我這個掌戶,基本上被方重架空了。姑蘇城中的信子,已經不再被情報送到我的手中。我們現在就像盲人一樣!&rdo;
我握了握她的手,悵然道,&ldo;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京中的局勢。&rdo;
她神色一斂,&ldo;我也憂心。行首和南班首的處境都很危險,而且夫人的事情,不知何時會被賢王知曉。他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