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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爺!&rdo;我和靳陶同時出聲,迅速地奔到桌子旁邊,只見桌上的人雙目緊閉,嘴角有一道隱約的血痕。
我抓著紅景天枯槁的手,心急如焚地吼道,&ldo;出什麼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rdo;
金不換哽咽地說,&ldo;我和么九回來幫老曾拿點東西,誰知道竟看到大爺坐在門口,已經不省人事。我們急忙請郎中來看,說是從高處摔了下來,又爬了很久到這裡,救不回來了……&rdo;他掩面痛哭,背過身去,肥胖的身體顫顫巍巍的。
&ldo;大爺,大爺您快醒醒!&rdo;靳陶握著紅景天的手,眼眶通紅。
我手中握著的手指忽然動了動,我猛地睜開淚眼,仔細去看,發現紅景天的眼睛微微睜開,慢慢地轉了轉,然後落定在我身上。
&ldo;丫……頭……&rdo;
&ldo;我在!我在這裡!&rdo;我連忙湊到他面前,用力擦掉淚水,&ldo;大爺您別說話,我找人來救您,您一定不會有事的!&rdo;
紅景天搖了搖頭,努力地用食指去夠大拇指上的那個扳指。&ldo;我來幫您!&rdo;我連忙把他的扳指退下來,拿到他面前。
他好像沒有氣力再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好像意思是要我收下。
我愣住,不知這是何意,只能看向靳陶,他的表情略顯震驚,但隨即點了點頭,&ldo;大爺要你收下,你就收下吧。&rdo;
我握著那枚扳指,又用力地握住紅景天的手,淚如雨下,&ldo;是誰害您,究竟是誰害了您!&rdo;他輕輕地搖頭,用力抓著我的手,一筆一划地寫了兩個字,然後用極輕的聲音說,&ldo;拜託給……你了。&rdo;話音剛落,他的手就從我手中脫落,垂向冰冷的地面。
轟隆一聲響雷,大雨傾盆而下,天地起了一層濃重的水霧。我伏在紅景天的身上失聲大哭,好像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午後,不久前的那個黃昏。老天不公,神佛無眼,為何好人總是在這紅塵路上不得善終。他最後在我手心裡寫下的&ldo;徽商&rdo;二字,重如泰山,壓在我二十幾歲生命的肩頭,但在他猝然離世的這一刻,我還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商道十七
紅景天的死訊,在第一時間,席捲了整個徽州。洪景來驟然聽到噩耗,竟倒地不起,而紅景天的夫人余氏貞烈,一尺白綾,殉了夫君。
曾一味披麻守靈,跪在靈柩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自發來拜謁亡靈的徽商,百姓,絡繹不絕。
靈堂上的慟哭聲,好像離我很遠,我和曾一味一樣表情漠然,處在冰冷的塵世外,眼睛赤紅地盯著靈位上的名字。紅景天的一生,並不如洪景來一樣,聲名顯赫,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做過什麼,他擁有多少財富。
我所能知道的,是他對曾一味這個間接害死自己獨女的女婿始終不離不棄,在我們無力接濟徽州災民的時候,他第一個挺身而出。廚王大賽的時候,他用&ldo;一道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的好菜&rdo;安定了人心,在我因私為金不換說話的時候,他寬嚴並濟,在徽商被蘇商逼入絕境的時候,他不顧身份下跪求情。他是一個慈父,是一個仁商,是良師益友,徽商沒有了他,就像醫界沒有了馮子洲。
靳陶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低聲說,&ldo;林晚,你跟我來一下。&rdo;
我木然轉身,&ldo;去哪裡?&rdo;
&ldo;徽州分會。所有徽商都等在那裡。&rdo;
我隨靳陶走進往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