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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整個金城,但凡是對幫派勢力有些了解的,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不論事情關不關己,都會忍不住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齣「新坐堂」的推舉風波上。
連趙翠花上班的酒店都不例外。
這幾天他每日來去,聽的都是保安們像討論英阿馬島戰爭一樣,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爭論各方勢力之間,到底是「細蚊哥」能棋高一著,還是「阿力叔」更勝一籌。
恰逢風雨欲來的關鍵時刻,幫派里一個已經金盆洗手的元老要過七十大壽,準備大宴全城,在如意樓擺一百八十八席,黑白兩道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出面——包括為了「坐堂」之位快要撕破臉的幾位大佬。
這就十分要命了。
若是平常,幫派內部為地盤為權勢互相廝殺是常事,只要不把事情鬧得太大,金城警方都不會過於干涉。
但這可是一場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的百年老字號酒樓中舉行的,將近兩百席的大壽宴。
而受邀出席宴會的都是金城的「大人物」,其中還有幾個葡國來的政商要員,酒店外分分鐘蹲著上百個扛著攝影機的記者,就等著搶拍個大新聞呢!
這要是真在席上惹出不可收拾的亂子,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是以壽宴當晚,金城警方幾乎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意樓上,交警、巡警、防暴警、便衣、機動崗位……上千號人將酒樓周邊圍成了銅牆鐵壁,還有不知多少在附近待命的,如此嚴陣以待,只為求決不出任何岔子。
當警方的關注全集中在一處的時候,其他地方的巡查自然會變得鬆懈。
今天晚上,正是壽宴舉行之時,對殷嘉茗而言,恰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於是他和趙翠花一合計,當即決定在壽宴這晚行動。
他們事先研究了地圖,特別是佐倫街一帶的地形,細緻到每一條小巷,趙翠花應該把車開到哪裡,又如何接應他。
殷嘉茗等人準備充分、計劃周全,事情也果然如同他們料想的那般,十分順利。
這一路行來,趙翠花開車繞過了所有可能被警方設崗的路線,沒有遇上一處路卡,就這么正大光明地載著副座上的殷嘉茗,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就十分簡單粗暴了。
殷嘉茗打算直接闖進解泰平家,將人制服了,把對方知道的事情都逼供出來,尋出剩餘同夥後,再找出他參與劫案的直接證據,最後將人限制起來,他自己則在逃離現場後匿名通知警方來抓人,便算齊活了。
——一定會順利的!
殷嘉茗在心中暗暗給自己加了個buff。
他飛快地朝剛剛經過的路牌瞥了一眼。
佐倫街16號。
——快到了!
1982年的佐倫街一帶多是當地居民自建的兩三層小樓,又破又舊,挨挨擠擠,樓與樓的間距小得可以握手。
抬頭往上一看,半空中全都是亂拉的電線和晾衣繩,大大小小的電視天線橫七豎八,像一隻只鍋子占據著每一個陽台僅剩的空間。
這環境,殷嘉茗一點兒都不覺陌生。
他小時候就在類似這樣的貧民區混日子,所以穿街過巷如游魚入水,行動間準確地躲避開巷子裡的各種障礙物,輕靈迅捷,悄無聲息。
大約是殷嘉茗的動作實在太自然了,明明身材高大,體格強健,但在夜色與暗巷的掩飾下,他愣是能像一條影子般毫不顯眼,連偶爾擦身而過的行人,竟也神奇地沒有注意到他就是那個全城通緝的嫌疑犯。
很快的,殷嘉茗就找到了「佐倫街8號」。
那是一棟狹窄而逼仄的三層小樓,乍看上去,整棟建築物黑燈瞎火,沒有亮半盞燈。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