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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澤素來與應龍兩看相厭,無非是因白澤的關係才有過數面之交,雖稱不上深仇大恨,也很有些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思,這般場景於白澤而言簡直怪誕離奇。
青澤轉回頭,看到應龍因發現白澤到來而渾身僵硬了一下、下意識要抽回自己的手。
哪能讓你這麼容易收回去呢。
他鉗住應龍的手,也不知對著應龍露出了怎樣的表情,竟使這隻殺伐決斷的凶獸眼睜睜看著自己另一隻手持著一柄長劍捅穿了他的身體都沒來得急做出一點反應。
青澤慢慢悠悠將長劍從應龍身體裡抽出來一半,近乎愛憐地看著他,又重重捅了回去。
青澤的劍鋒極尖,動作且穩且快,被劍鋒所傷的部分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的。可這一劍傷人的原本便不是劍鋒,而是蘊含在劍鋒里的、青澤全身的法力。
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一縷鮮血便從應龍唇角滑下。
應龍看著青澤,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哇地吐出了嘴裡的血。
青澤溫柔地扶住應龍慢慢軟倒下去的身體,看著上古凶獸雙眉緊皺、睫毛顫個不停,頗有些垂死掙扎的絕望意味,數秒後終於力竭地閉上眼睛。
這次死斗有著與記憶截然不同的結果。
只因他早在數千年前就早已為面對這個畫面做好了準備,每每想像到這般場景都能激動得熱血沸騰,事已至此,反而有種夢想成真的解脫。
這本該是鱗片上魔氣帶來的噩夢一般的幻境,竟陰差陽錯圓了他數千年前卑微又偏執的祈願。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要說
第42章 隴下魔蹤(一)
吱呀、吱呀、吱呀。
青澤醒來時天色已然昏暗, 大抵是幻境之故,只覺口乾舌燥, 唇齒間隱隱帶著一股腥氣。西風斜陽被隔絕於布簾之外,車內很是安靜。不遠處坐著一個黑衣黑髮的男人,面容蒙上沉沉暮色,看不分明。
青澤說:「殷……」
初初開口,便被自己聲音嘶啞的程度震驚了。
男人的髮絲輕輕晃動了一下,似乎是聞聲看向自己。
「一不小心睡著了,我睡了多久啊?」青澤打了個呵欠, 坐起身來, 捶了捶自己的脖頸。
也不知是他在幻境裡陷得太深還是殷洛動作太輕,他這般醒了醒神, 看見一件黑色外袍隨著自己的動作滑了下來,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它剛才竟一直蓋在自己身上。
殷洛道:「兩個時辰。」
那倒是也並沒有很久。
青澤拉開自己一側的布簾,馬車之外燈火闌珊,車內也被瞬間傾瀉而下一大片暖烘烘的紅包裹了起來。
市集間搖曳的斑斕燭光忽明忽暗映射在殷洛臉上,使這個男人半邊臉陰、半邊臉晴,在細細碎碎的光斑間沉默著, 宛如一塊被撬開一道細縫的蚌。
見青澤醒了過來,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青澤一邊將外袍遞還給他, 一邊問:「我有什麼奇怪的麼?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殷洛道:「你剛才一直在做噩夢。」
青澤愣了一下,哂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做的是噩夢?難道我說了什麼丟臉的夢話不成。」
回答他的是殷洛慣常的沉默。
所幸他早已習慣這個過於無趣的同伴,想了自己夢境的內容,覺得並無任何不可被他人聽到的言語, 便獨自陷入時常的、空茫茫的、天馬行空的思緒之中了。
他大抵是想了很多事情,亦或只因為心情疲憊而單純地放空了自己,直到瞥見路邊一個小小的馬廄, 覺察其內幾匹赤馬大多身姿矯健、體態優美,方才在腦子裡沒頭沒尾出現了這樣一句:臨祁果真盛產名馬。
他腦子裡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