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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羿國君鬆了口氣:這呼延雖說性子太過耿直急躁,但對射羿卻是數一數二的忠心耿耿,想必是冷靜下來,知曉要以大局為重,賠罪來了。
他這口氣剛出了一半,定睛又看了看,臉色一下子比牆還白。
他轉頭問身旁的太監:「呼延將軍有提著兵/器賠罪的習慣麼?」
那太監道:「沒聽說過啊。」
射羿國君轉過頭去。
——呼延宏左手提著他的方天畫戩,右手提著一柄長/槍,神色不善,殺氣騰騰,離他們越來越近。
三人坐在一座修在蓮花池上的亭台之內,朵朵蓮開,風景雅致。呼延宏剛走到長橋入口處,便被隨侍攔住。
那兩個隨侍一臉為難,道:「呼延將軍……賞蓮亭不得帶兵器入內……」
呼延宏看他們兩眼,將長/槍換做和畫戩同一隻手提著,另一隻手橫劈兩掌,把他們劈倒在地。
呼延宏下手不重,兩名隨侍倒在地上,神志尚且清醒,看到呼延宏怒氣騰騰的臉色,兩眼一閉,裝暈裝得出神入化。
呼延宏目不斜視,跨過他們的身體,大闊步走到賞蓮亭內,無視國君黑如鍋底的臉色,看著正襟危坐、抬頭看他的殷洛。
他一甩手,把那柄長/槍向殷洛扔去。
他與殷洛距離不算太遠,雖然動作突然、不給人絲毫反應的時間,但殷洛作為經驗豐富的武將,穩穩接住必定不成問題。
殷洛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仍是坐著,剛伸出手,那柄長/槍橫撞在他胸口。他用腳尖挑起長/槍,伸手握住,槍桿撐地,穩住身形,因剛才被重物撞擊而咳了兩下。
雖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反應也算迅疾,卻到底是沒有及時接住。
呼延宏看了他明顯不如當年的反應,眼中怒氣更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伸出方天畫戩,一指殷洛,道:「殷陛下,你曾與小將交過手。多年不見,不知今日可有榮幸,再與陛下切磋一二。」
此話說得客氣,語氣卻是十足的挑釁。
他身後被他行為驚得宕機了的國君終於反應過來,臉上的笑面也消了下去,道:「呼延,你好大的膽子!」
呼延頭也不回,道:「無論勝負,呼延宏都會自行請罪,請陛下不要阻止小將!」
他看了看殷洛,又道:「若殷陛下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願再與小將交手,小將也不會強求。可若殷陛下同意與小將比試,小將可不會因為陛下的身份而留手。」
射羿國君張牙舞爪,蹦得像根彈簧:「呼延!我革了你的職!」
呼延宏也氣得跺腳:「那陛下就革!遠離沙場、徒領俸祿,我本已算不得什麼將軍!」
殷洛看了看自己握在手裡的槍。
他早年征戰使的就是一桿長/槍,自然知曉手裡這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世間難得的珍品。槍身乃混鐵精鋼鑄制,桿身堅實,不易斷裂,又有回彈的張力,硬招軟招都可使得,進可猛攻,退可卸力,槍頭雕龍,虎口加刃,刃裹白金,好不氣派。
他站起身來,道:「好。」
第40章 射羿風雲(十一)
呼延此人是個武痴, 駐守邊疆未嘗一敗。唯有數年前,射羿與玄雍邊境有過一次貿易物資摩擦, 鬥了幾個月,最後射羿戰敗收兵,同意賠償,寶馬烏騅也在那幾次戰役中瞎了隻眼睛。
他從戰場上回來,心中憋了一口氣,夙夜匪懈,潛心鑽研兵法武術。
寶馬烏騅因為瞎了眼, 自此就失了平衡, 臉上掛著一道疤,走路歪歪扭扭, 出了好些丑。旁的人看馬可憐,勸呼延宏莫要再讓它當戰馬,放它歸田,呼延宏把那好心勸他的人打得掉了顆牙,抱著一匹殘馬沒日沒夜的苦練,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