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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澤一直想弄哭應龍,可應龍當真哭的時候又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應龍看起來難過極了。
把自己抱得那麼緊,好像怕害怕自己離開一樣。
他怎麼能讓應龍哭呢?他怎麼捨得讓應龍哭呢?他恨不得把應龍捧在心尖,含在嘴裡。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他,愛把應龍融化。
應龍求死,他就殺死他。應龍向生,他就救回他。
應龍眼中只有那輪高高的皓月,只可見那個不染俗世的神祇,他就甘願在應龍面前當個刻薄討厭的壞人。
他是個瘋子,唯一能捧出的只有自己從未被應龍注意到的、卑微畸形的、支離破碎的愛。
「應龍……你別哭了……你別哭了,你哭了我怎麼辦啊?你哭了我怎麼辦啊?」
「應龍,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應龍,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不在乎你有多討厭我了,我不在乎你看的是不是我了,是我小心眼,我把白澤綁來見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把天上的月亮摘給你,我把天上的太陽摘給你。整片天高雲闊的天空都給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把我的心剖給你,你踩在地上我也開心,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應龍卻一直在搖頭,喚他:「青澤、青澤。」
青澤一下一下吻著他的睫毛:「我在呢,我在。」
殷洛面朝石壁躺著。
他在一間陌生的石窟內醒來,石壁光滑,壁內嵌著玉石,映出冷且瑩潤的光。
桌椅都是石頭做的,床也是石頭做的。
他渾身砂礫灰塵都被擦洗掉,磨破的衣服也換了下來、餘下一件乾乾淨淨的白色中衫,受傷嚴重的地方、十隻手指的指節都分別細細的繃帶纏好了。
繃帶包裹得很細緻,儼然費了很多心思。
旱魃手裡捧著一個瓷碗,渾身骨骼咔噠作響地走到床邊,坐在床頭,扶起他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把碗端到他嘴邊,一勺一勺餵他喝。
殷洛喝得很慢,因為之前被旱魃掐住脖子傷了喉嚨而難以順利將藥咽下。
但是拼盡全力地喝完了。
要好好喝藥,喝了藥才能儘快恢復。
他受過那麼多傷還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無論多苦的藥都能喝得一滴不剩。
旱魃每天一有空就抱著他餵各種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藥,什麼顏色的都有,他也全喝得一滴不剩。
不肯殺了他,又不肯放了他。
他手砸門、發出聲音,被捂住嘴拖回床上。
背對著旱魃沉默地躺了幾天,到了今天旱魃才給了他一張地圖。
藍色的點是石窟的位置,黑色的點是地牢的位置。
隔得很遠。
他走得不像之前那樣快了,但是總會到的。
殷洛小心把地圖收起來,又養了幾天傷,能如常行走了就摔了碗,把瓷片比在自己頸間。
旱魃向他靠近一步,他把瓷片插得更深些。
然後穿好衣服、推開石門,走了一會兒,聽見身後旱魃在憤怒地嘶吼。
他時間不多了。
他還沒來得及。
第69章 潰不成軍(十五)
「龍!真的是雨!我長這麼大, 第一次淋到雨!」
應龍有司雨之能,偶爾女魃法力失控、一不小心暴走, 凶犁土丘都會嘩啦啦下好大一場雨。
躁動不安、灼烤大地的騰騰熱氣就漸漸被馴服在淅瀝雨聲中。
偌大荒丘第一次下雨的時候,女魃高興得光著腳在雨里跑來跑去。
她秀麗的頭髮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