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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便哽在了喉嚨里。
他慢慢轉過頭來,容色溫柔似水,眉梢微微上挑,艷麗而冷酷。
「說來說去,」他輕笑道,「你不過是婦人之仁。」
她坐起身來,全身乏力,唯有一雙眼睛還是微亮的,「五郎,」她很認真地道,「禱文里夾著的那張紙是我寫的,也是我將李美人約去九仙門的。」
他笑得更溫柔,「我知道。你能書會寫。」
她仿佛有些驚訝,立刻也就釋懷了。也是,他那麼聰明,他幾乎與她是一模一樣地聰明。
於是她嘆口氣道:「我自也不是什麼善女子,被我害死的人並不差她一個。可是這一回,五郎啊,這一回我當真不想她死的!」
他的眸光漸漸沉了下去,漸漸在嘴角沉出一個冷笑,「她自己要咬上神策二公,自然不得不死。撞了柱子是她的聰明,落在高仲甫手裡,還有的是她受的。」
她搖了搖頭。
他的冷笑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她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有意以她作餌,引出她背後的人?可是她如今死了,叫我如何是好?」
他道:「她看見了我們在東亭上相會,便是必死的了。要等你放長線釣大魚,只怕我倆早已同下了地獄。」
殷染臉色微變,「東亭?不是百草庭?」
段雲琅瞳孔一縮,「什麼?」
殷染沉默了許久,而後,將那「花非花霧非霧」的事情,慢慢說了出來。
段雲琅愈聽,眉頭鎖得愈緊,然而聽至最後,他坐直了身,目光冷厲地照進她的眼底去,話音仍沒有分毫的動搖:「她必須死。幕後的人還可再查,台前的人卻一刻也留她不得。」
殷染低聲道:「她只不過是遭人利用了……」
「她必須死。」段雲琅凝了她半晌,忽斜斜一笑,「你是真糊塗了,我卻決不能容她威脅到你。」
殷染低著頭,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瞧見她脆弱的雙肩微微發顫。
「你啊你,」他身子靠近些許,鼻尖湊近她的發,柔聲問她,「做的時候不怕,如今想到要下地獄了,你便怕了?你真是卑劣。」
她仿佛突然被奪去了呼吸,瞪著他的眼裡閃出了晶光,蒼白的臉上一分分泛出絕望的紅reads;為你唱情歌。
他看著她,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她沒有推拒,卻閉上了眼,牙關都咬緊了。
他輕輕地道:「原來你怕這個。」
這沉默,太難捱了。她不說話,他也不想聽她說話,他傾身過去齧吻她的耳垂,而後到脖頸,到鎖骨,她始終咬著牙,身軀僵直地閉著眼。他伏在她胸膛上輕輕地笑,那笑聲溫柔得足以令是非顛倒:「你以為這宮裡,有哪一個人是靠著菩薩心腸活下來的嗎?
「總有第一次的。要麼殺人,要麼被殺,你只不過是手裡沒拿著刀子,就以為自己比我乾淨到哪裡去?
「不過這一回,你當真不必害怕。我將高仲甫推了出去,聖人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來……」
她始終僵硬著身子不回應,他的語氣漸漸纏綿地軟了下去——
「我寧願你像上回那樣與我吵一架。」說著,他抱住了她,輕輕吮咬她的頸窩,滿意地看著她雪白的肌膚上泛起情-欲的緋紅,薄薄的下唇咬緊了,一雙眼睛裡蕩漾起水色波光。
他也覺自己好笑,像個隨地發情的獸,可此時此刻房櫳幽暗燈火昏沉,他想要的女人就在他的懷裡一副軟化成水的順從模樣,那還有什麼理由不要呢?
可是她的聲音卻自牙關中漫出來:「我再不會與你吵架了。」
他的笑聲止住,而後,他抬起了身子,俯視著她。
她仿佛也漸漸找回了神智,容顏里暈開安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