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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著身子,慢慢地、討好地吻她的肌膚。從心口到鎖骨,再到肩頭——那兩道箭傷,猝不及防地闖入了眼。
她救了他的命,而他竟這樣對她。
只為了證明自己那一份疼痛的心意。
一剎那間他煞白了臉,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整個人,頹唐地跌坐在床角。
他只覺自己卑劣到不堪。
殷染臉色慘白,呼吸困難,只一下下地抽著氣,許久,才將身體屈辱地蜷曲起來,道:「鬧夠了沒有?」
這不是她第一回這樣問他了。
這一回,她嗓音沙啞,每一個字吐出,都仿佛牽動了全身的疼痛。他瑟縮在床角,真如一個闖了禍的孩子,眼神不敢與她對視,連說句話都不敢,只是無助地發著呆。
她躺了很久、很久,她不能相信他會這樣對自己,可她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絕望,那樣深,深得讓她一瞬間就忘記了自己的痛苦。
他畢竟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對待自己想要的物事,先哄,再搶,再逼迫,再耍賴。卻忘了他所面對的有時候不一定是一件物事,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誰叫她認了呢?
既然認了他給自己帶來的歡喜,就也要認了他給自己帶來的悲哀。
她躺著想了很久,她覺得,一定要跟他解釋清楚。自己原本的意思,不能叫他就這樣誤會了。於是她就著側躺的姿勢,慢慢挪到了他的腳邊,輕輕抱住了他的腿,身子緩緩上移,臉貼在了他的胸膛。
仿佛有些不能置信,更多的是失而復得的驚喜,他緊緊擁住了她,咬緊了牙,不言語,只是手掌滾燙,拂過她乾燥的臉頰時極盡了溫柔。
贖罪一般的溫柔。
「你怎麼就聽不懂我的話呢,五郎?」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豈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子,又豈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子?」她抬起身來,將片刻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五郎,我的意思是,你已然毀了我了——我已然……」她終究頓住了,因他的沉默,她感到窘迫了。
他的眼睫微微發顫。
她嘆口氣道:「你方才說以身相許,還作數麼?我想想啊,良宅半頃,封地五縣,官爵三品……」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結實的胸膛上。
「還有這些,」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這些,這些……都是你的。你但凡要,就都給你,好不好?」
她微挑眉,看著他如個搖尾巴的小狼一樣熱切地看著自己,半晌,轉過頭去。
他又立刻湊了過來,不敢抱她,只跪坐她身邊哀哀地凝著她,「我再不會這樣了……我方才真是氣急了……」
竟至於做了這樣過分的事!
「你罵我一聲兒吧,打我也好。」他苦著臉道,「我就是渾,阿染,攤上我,你也真夠虧的……」
「我打你罵你,還不是自找罪受。」殷染不自然地打斷了他的話。
好像聽到了天籟綸音,又還不敢置信,段雲琅睜大眼道:「你說什麼?」
殷染再不言聲,耳根處潛上了細密的紅暈。
她能相信他嗎?
她就算不相信……也晚了吧?
段雲琅仔細地盯著她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幻,卻苦於光線太暗,只能瞧見一個隱約的清艷的輪廓,那薄涼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他心裡愈發沒底,聲音壓得極低極委屈:「你……你還疼不疼?我給你揉揉……」
她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昨天更新的時候太急,54章漏了一千多字(我想拍死自己),昨天下午兩點之前看文的童鞋建議再去看一眼……
這是不是算自殺性防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