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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遲了一剎那的慘叫聲,幾乎要將這囚室的磚牆都震碎了。
然後殷衡便撲了上來,面目已兇狠得扭曲:「我讓你橫!」拳頭腿腳不管不顧地就往段雲琅身上招呼,「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厲害,若不是秀儀求我,我早就殺了你了!」
段雲琅手腳被鐵鐐束縛,拖動起來聲響驚人,他的還擊雖然滯重卻是拳拳到肉。兩個大男人不多時便像市井潑婦一樣扭打在了一起,毫無章法,不講道理,只有鐵硬的拳頭和猩紅的眼眸……
「夠了!」
一個極冷的聲音乍然響起。
袁賢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個人。
殷衡停了手,將段雲琅往地上一甩,自己腳底反而一趔趄跌在了水裡。他連忙一手扒住了那椅子,慢慢撐著自己坐了上去。
段雲琅抬起頭來,蓬頭亂髮之下,一雙狼也似的眼睛盯住了袁賢。
袁賢低頭理了理衣襟,「五殿下,你也莫要怪我,當初你要將那十五鞭子的燙手山芋扔給我,便該知道我再不能認你作主子了。」
段雲琅沉默。
殷衡道:「袁公公,他依舊不肯說——」
「廢物。」袁賢冷笑,殷衡倏然變色,「讓開,我來審。」
☆、第97章
第97章——摧折(一)
崇仁坊外,殷染見到了一身粗衣結束的鐘北里,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面目模糊的人。
她是有些尷尬的,但她的尷尬都被鋪天蓋地的沙沙雨幕所遮擋了。鍾北里也未撐傘,就那樣站在夜色雨中,風帽下的眼神安靜,比之從前,多了幾分疏離。
她不得不往前走了兩步,低頭道:「這一回,多謝你了……阿兄。」
像是被最後兩字的稱呼所刺中,鍾北里的眼神幻了一幻,最終歸於空寂。他點了點頭,「我在外面等你。」
一句話也不能多說,一句話也不該多說。
殷染咬了咬唇,轉身往崇仁坊中走去。
殷染記得,這座宅子有一個後門,專供清晨里採買蔬食的僕人們進出。
那後門雖是緊鎖,但比兩旁的牆略矮,殷染毫不猶豫地翻了上去,而後往院落里一看——
竟是一個洗菜的小池子reads;[獵人]我是庫洛洛的兒子。
天邊那半殘的月亮投下點點微光來,映出池中飄蕩著的菜葉、髒水,還有……不知是些什麼東西。
殷染將油衣裹緊了,望了一眼這黑夜裡模糊難辨的庭院,一咬牙跳了下去。
這偌大一座宅院,竟似是全被挪空了。
殷染前前後後轉了三圈,才終於確認了這一點。
值錢的家當都不在,連前院的照壁都拆了,可見這已非一兩日的事情。淅淅瀝瀝的小雨將打落的亂葉都衝進一汪汪小水窪里,四月的黑夜,無人的院落,竟讓她背脊上都生出一陣陣寒意。
她強迫自己思考:殷衡是何時開始休假的?可惜她又不在官場任職,憑印象說,似乎是二三月之間。那時候淮陽王納妃的事情已定,張家有了淮陽王的幫忙……不,不對!
現在殷畫都已經嫁去十六宅了,可張適還在大理寺,張適的案子顯然還有蔓延的趨勢——
淮陽王雖然幫了殷衡,卻似乎根本不打算幫張適!再加上段五將殷衡一番私刑折騰……殷衡莫不是要為了泄憤最後一搏?
若一搏不成,他反正已將妻子兒女都遷了出去,死也死他一個罷了……
殷染想來想去,只覺恐慌愈甚。若殷衡當真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延康坊的殷宅他肯定不會回去,那段五又會被他帶去哪裡?
殷染回到掖庭宮,整個人就如失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