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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了沒有,」綾兒將布料甩上晾衣繩,擠眉弄眼道,「袁公公,死啦!」
「啊呀,」小芸叫道,「那得換誰來呢?」
「誰知道。」綾兒聳了聳肩,「內常侍那樣的大官兒,換誰都礙不著我們。」
「張士昭。」殷染道。
小芸和綾兒都愕然望了過來:「你說什麼?」
「我猜的。」殷染莞爾一笑,「我猜內園副使張公公,該走馬上任了。」
忙到傍晚,殷染同眾人一起用了晚膳,回房去時,綾兒卻鬼鬼祟祟地跟了過來。
「阿染?」她跟著殷染走進房間,又合上了門,「阿染你是不是讀過很多書,所以比我們都有見識?」
殷染失笑道:「姐姐何出此言?」
「那你同我說說,為什麼是張公公接替袁公公啊?」綾兒好奇地問。
殷染打量她半晌,有條不紊地開口:「因為袁公公本是陳留王的人,陳留王借著袁公公慘死之事在朝堂上向高公公他們發難,高公公不肯認下這樁,於袁公公的下任人選自然要避諱著些。張公公慣常是個和稀泥的,同高公公、同陳留王都不近,本身又是內園副使,輪也該輪到他了。」
她語速不快,卻仍舊讓綾兒聽得目瞪口呆,只覺腦子都要打結了:「阿、阿染,你好厲害啊……」
「都說了是猜的。」殷染只是輕輕一笑。
過不多時,內侍省的班子果然全換了一套,張士昭領了內常侍,綾兒看向殷染的眼神已變成了五體投地的拜服。
殷染卻只有笑笑。這些心眼兒不夠的小宮女們,怕是不會想到,張士昭這位子,也坐不了多久的。
十日之後,樞密使劉嗣貞收到密奏,道張士昭與袁賢素有嫌隙,張士昭為了當上內常侍,特僱人將袁賢殺死,其手法之狠毒、態度之狂妄,簡直駭人聽聞。劉嗣貞將此密奏遞給聖人,聖人懶懶地問:「你想如何辦?」
劉嗣貞恭恭敬敬地道:「奴只知袁賢必非良死。」
聖人抬起眼皮,掠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那是自然,朕還沒見過誰跳水缸里自盡的。」
這話有幾分好笑,劉嗣貞沒有笑。張士昭其人首鼠兩端,推他為袁賢繼任,本是陳留王和高仲甫用來平衡局面的招數。但這樣的人,陳留王無論如何是不能放心的……
劉嗣貞總覺得,陳留王現在用的智計,同過去相比,更多了幾分從容謹慎。他自然料不到,這背後還有殷染在出主意。
戚冰懷了身子之後,便不太走動了,到五月上,天氣慵懶起來,她更是杜門不出。然而這一日卻破天荒地叫了車輦來,搖搖晃晃地竟到了掖庭宮外。
芷蘿攙扶著她往裡走,殷染得了通報,已守在自己那小院門口,低頭行禮。戚冰走到她身邊,也不瞧她,只是慢慢地道:「你還真是無情無義。」
殷染眼睫微顫,頭壓得愈低,並不作辯駁。
戚冰到堂上,小心翼翼地坐下來,芷蘿便出去合上了門。戚冰抿一口熱茶,方道:「當初素書懷娠,我特別高興,你還寒磣我,說要我自己生一個去。」
殷染站在她側旁,輕聲道:「恭喜娘子得償所願。」
戚冰靜了靜,仿佛是無意識地重複:「得償所願?」
殷染不接話。
戚冰寡淡地笑笑,「你在這邊,那邊的事情你都想像不到。葉才人對聖人看得緊,聖人有回臨時起意,在清思殿裡召幸了一個宮人,第二日那宮人便不見了。」
「是葉才人做的?」殷染安靜地發問。
「我不知道。」戚冰卻也直接,「但如今誰不曉得,除了許賢妃的承香殿,聖人最常去的就是流波殿了。宮裡什麼樣的謠言都有,說許賢妃巫蠱求子啊,說葉才人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