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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隱藏的心理缺陷,不想讓她得知的陰暗面,她都已經知道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健全的人,從幼時開始,他在扭曲的家庭環境裡長大,從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他不懂愛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愛一個人。日復一日,他唯一理解的感情只有恨。
是因為她的出現,他遵從著本能的情感,才明白了愛這個字究竟代表著什麼。
所以那天,她跟他說,她其實從來沒有愛過他,才會擊潰了他一直以來平靜的偽裝,長期以來壓抑著的情緒,從他離開南潯,離開她之後,更加肆虐侵蝕著他的心智。
一道聲音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叫囂,不停地說著,恨她吧。她比他那個從沒養過他一天的父親,靠折磨她來發泄怨恨的母親還要殘忍。她教會了他愛,卻又告訴他她從未愛過他。
他知道自己有病。
否則為什麼,明明恨她恨進了骨子裡,他卻始終不敢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複雜又矛盾的感情無從宣洩,他只能用自虐這一種方式。最極端的那次,他差點就沒命了。
那次他到底是依靠著什麼活下來的,自己也不記得了。或許是恨,或許是愛,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如果他死了,恐怕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
一個又一個輾轉難眠的深夜裡,他靠著這個念頭,撐過無數次瀕臨崩潰的邊緣。幾年裡,無數的藥物和心理治療終於漸漸有了些效果。他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少,尤其是最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裴忌記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再用那些穩定情緒的藥物。
此刻,他的手在發抖,從車上的扶手箱裡摸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兩片吞下。
他手背的青筋暴起,破碎的目光緊緊盯著屏幕上的最後一行字。
撕裂的意識終於一點點回籠,眸底的陰霾以緩慢的速度慢慢褪下。
他要冷靜下來,要清醒。
要等她。
直到天徹底黑了下來,擁擠的道路才漸漸疏通開來,重新恢復暢通無阻。
透過後視鏡,周景林看著后座上的男人,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得極為平靜,甚至平靜到有些詭異。
周景林小心翼翼地開口問:「裴總,現在還去機場嗎?」
低沉的嗓音在車廂里響起,有些沙啞,冷得讓人心驚。
「去查她今天都見了什麼人。」
周景林愣了下,連忙應下:「好的裴總。」
二十分鐘後,周景林終於掛斷電話,神情微微嚴肅下來。
他轉頭,看向裴忌道:「是溫書瑩溫小姐。」
溫書瑩早就猜到這一刻會來。
從去找時鳶前,她就預想過一切可能會發生的結果。
裴忌的怒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可她還是這麼做了。
不僅僅是因為季雲笙的教唆,更多的是因為她狹隘自卑的心理。
時鳶,她憑什麼。她究竟有哪點好,值得他為她死,也為她活。
溫書瑩深吸一口氣,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面容冷厲,一雙漆眸中充斥著駭人的戾氣,看得人通體生寒。
裴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薄涼的聲線里辨不出任何情緒,卻更叫人心驚膽戰。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別再去招惹她。」
溫書瑩自嘲地勾了下唇角:「裴忌,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她的笑容苦澀:「她到底有哪裡好,她只會讓你越來越痛苦,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看看我」
裴忌冷笑一聲:「你也配和她比?」
話落,溫書瑩臉色煞白。
他深邃的視線緊緊盯著她,極強的壓迫感頃刻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