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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的話,又哪是逼著她還錢。陸儉明幾乎將這話脫口而出,但見她泰然自若,釋懷一切的模樣,不禁自嘲地抿住了一張薄唇。
時候不早,寫字樓里不少人開始打卡下班往外涌,陸儉明也找不到再待下去的必要,轉身上車。
車門打開,臨上車前,陸儉明到底沒繃住,他重新戴上墨鏡,問:&ldo;所以,那天晚上的表白算什麼?&rdo;
許鹿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一瞬間,樹上的蟬鳴,身後下班白領的喧鬧和馬路上的鳴笛,都仿佛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天晚上唐紹琪的歌聲,骰子撞擊聲,和她當時劇烈的心跳聲。
其實不算什麼,不過是她情竇初開時,最熱切且直白的一腔勇氣。
明天就要離開,許鹿望著他墨鏡下顯出幾分冷情的臉,笑地眯起了眼:&ldo;當然是喝多了,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rdo;
陸儉明再無話,上車,關門,油門稍稍一點,車如被咬痛的野獸般悶吼著躥向遠方。
五月的上海悶熱,顏思給辦事處選址,辦理租賃手續,著手招人,許鹿晚上寫方案,白天滿博物館和畫廊的跑,談業務。
第一個星期過去,兩人趁周末晚上清閒吃頓好的,吃完在外灘散步。
顏思摟著她肩膀說,這麼美的景兒,拍張照吧,慶祝你還清了債務!
陸宅,陸儉明回家過周末,一家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
他心不在焉,陸士誠說了什麼沒聽清,望著手機的聊天頁面出神,跟他那天發的一樣,四條轉帳記錄,並著一句&ldo;謝謝&rdo;。
當真絕情。
再看也盯不出花兒,他退出來。
唐紹棠發了條消息給他,問:小鹿的朋友圈啥意思?
陸儉明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不常看朋友圈,點開,往下翻了兩頁,卡通頭像跳出來。
一張霓虹炫彩的外灘夜景,東方明珠亮起的夜燈映著滔滔江水。圖片配了短短几個字‐‐星辰大海。
唐紹琪給她評論:你去上海玩啦?
許鹿回覆:工作。
唐紹琪問:出差麼?什麼時候回來呀?等回來約著玩!
許鹿答:以後在上海工作,不回北京啦!
唐紹琪發過去一串驚恐的表情。
許鹿發個可愛笑臉:你可以來找我玩。
陸士誠正跟老爺子說話,冷不丁坐邊上的人突然立起來,動作之劇,小腿猛地磕到了茶几,那麼重的實木茶几,愣是被他磕歪了,險些掀翻茶碗。
陸士誠莫名地瞅他:&ldo;做什麼這麼冒失?&rdo;
陸儉明沒作聲,握著手機往外走,從茶几邊繞過的時候,被陸士誠攔住。
親兒子一貫穩重強硬,陸士誠就沒見他這麼沒譜過,攔住人邊不動聲色打量,邊問:&ldo;大晚上的,你幹什麼去?&rdo;
陸儉明被問得滯住。
片刻後,他抹把臉,簡短道:&ldo;院裡站會兒。&rdo;
比不上外灘的花里胡哨,陸宅簡約大氣,對比起來,顯出幾分靜謐。
水景池前,陸儉明抄兜走過,池外燈帶綿長,池中飛鳥閃耀。
那天在這裡,有人眼眸亮如璀璨星子,張手送他一顆糖。
陸儉明總說她傻,其實她通透的很,他跟陸士誠不對付,她就用看似拙劣的方式,拿送他的糖跟陸士誠送的飛機比。
她這麼通透,那他說的每一句話,她應該都懂,只是對他的那點喜歡大概確實少得可憐,翻臉如翻書,說走,便能絲毫不留戀,甚至沒半點跟他說一聲的意願。
上海離北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