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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在這對龍鳳胎之間,沈皇后一早就選擇了陳祁年,又因他體弱,便事事順他心意,偏寵得實在過分。
沈皇后心裡也是知道,她甚至不太敢面對陳願,也不敢當著陳祁年的面對她好,生怕本就性情偏執的少年更加懷恨在心,想盡法子去對付陳願。
自從三年前開始,陳祁年去了一趟空隱寺回來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經常無緣無故摔東西,並且沒有理由就欺負陳願,發了瘋似的要趕她走,根本就容不下這個姐姐。
箇中原因沈皇后也不明白,無論是對陳祁年旁敲側擊,還是派人去空隱寺暗中打探,都不了了之。
姐弟倆就這樣越鬧越僵。
一開始陳願還不明白,只是被動地承受著來自弟弟的疏遠,厭惡和恨意,她實在懂事得叫人心疼,不爭不搶,不哭不鬧,也許是少女表現得太過平靜,竟讓沈皇后下意識就忽略她的感受。
直到關於「濯纓」的事出現。
陳祁年這混帳小子太知道打蛇打七寸,專挑人的痛處下手,他見陳願沒有離開陳國的意思,就開始纏著沈皇后討要陳願心愛的銀槍。
那是沈皇后第一次見到陳願哭,從小到大這個女兒都很要強,不輸給男子,唯有她派人扣住她肩膀,讓她無法動彈,生生奪走「濯纓」的時候,一貫眉眼清冷的少女才紅了眼眶。
她就那樣一眨不眨盯著沈皇后,沒有發瘋,沒有抱怨,只是眼神越來越冷,在濯纓徹底消失不見後滑落一滴眼淚。
而後推開侍衛,轉身就走。
那時的陳願已生了離開北陳的心。
其實但凡她心狠一些,都不會束手就擒,不會眼睜睜看著濯纓被搶走,她只是顧念著生養之恩,近乎卑微地祈求著這點親情。
人總是越缺什麼,越在意什麼。
陳願徹底看透後,沒有再同沈皇后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再喚一聲母後,她仍舊挺直著脊樑,不肯泄露一分一毫的脆弱。
哪怕是在親人面前。
也許就是這種「過於強大」,給了別人她什麼都能扛住的錯覺。
所以沈皇后總會下意識犧牲她,近乎本能地偏心體弱多病的小兒子。
這似乎沒錯,但足夠傷人。
甚至為了安兒子的心,她不惜策劃陳願假死,讓陳祁年解恨。
無論是恨這個姐姐奪走了他腹中的養分、搶走了他的康健,還是怪她光芒太盛,令他覺得惶恐,這一切不安到足以影響身心的情緒,都將隨著她的「死去」而釋懷。
可沈皇后低估了陳祁年的戒心。
他逐漸發現了蛛絲馬跡。
沈皇后又惶恐不安起來,但考慮到陳祁年時好時壞的病情,她只能縱容他想做的一切,生怕他鬱積於心,病情加重,徹底回天乏術。
跟生命力旺盛,恍若雜草的姐姐相比,陳祁年屬實像個瓷娃娃。
可姐弟兩又有個共同的相似點:好強。只要是在人前,陳祁年絕不會泄露自己的病況,他勢必要扮演好朝臣們眼中完美的太子,哪怕代價是忍著痛苦。
少年同近臣李觀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姐姐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甚至不惜帶病勤政,咬著牙也要處理政務,李觀棋想過來勸一勸都被少年喝斥:「走開。」
「本宮怎麼就比她差了?」
……
陳祁年同他姐姐一樣不肯服輸,又或者說少年本質上慕強,一面被陳願身上的光芒所吸引,一面又自行慚穢,恨不得將她抹殺。
在這世上,誰又願意心甘情願做個影子呢?
陳祁年尤其心高氣傲。
從探子口中得知陳願可能還活著的消息後,他怔了許久。
大腦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