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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硯道:「多大的人了,幼稚。」
高盛心口的無名之火越燒越旺,他拉回長鞭,在日光下微眯眼眸喊道:「蕭二,我等著,等你活不過二十五歲。」
原來如此。
蕭雲硯還以為高盛轉性了,結果他是等著自己「英年早逝」,好繼承他那把梓木琴……看來還得激一激啊,非要讓高盛來殺他才好。
蕭雲硯一點也不著急,他習慣了做什麼都徐徐圖之,等勝券在握的時候再果斷收網,對待獵物也是這樣。
和蕭元景高盛他們純粹的獵殺不同,少年箭筒里的羽箭一支未空,他手巧,把馬栓在樹邊,搭了不少小陷阱。
蕭元景一開始還想試探他,但耐不住性子,沒多久就追著一頭梅花鹿,和高盛往密林深處去了。
陪獵的大臣也緊隨其後。
塵囂散去,蕭雲硯又灑了點蔬果碎末當誘餌,自己遠遠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等他想要的小動物上鉤。
日光從罅隙間灑下,路過的姜太尉瞧見了,不免問道:「二殿下,怎麼閒置了弓箭?」
這話委婉,蕭雲硯淡然睜開眼睛,收起散漫道:「多謝您的好意,只是我想要的並非猛獸珍禽,也無意屠戮生靈。」
姜九鄰點頭,又道:「老臣以為殿下是有鴻鵠之志的人。」
這話藏著機鋒,一時之間靜得能聽見山林里的蟲鳴聲。
四下無人,蕭雲硯半眯著眸子射出一箭,姜太尉猛地回頭,只見他身後咫尺之遙的樹幹上,一條竹青蛇被那支羽箭牢牢釘住。
姜九鄰額間滲出冷汗,他到底是文人,年事已高,並不習慣深山圍獵。
蕭雲硯再次把弓箭擱在一旁,道:「太尉所言甚是,只是時機未到,仍需藏鋒,您以為呢?」
「是世人小瞧了殿下。」姜九鄰從馬上下來,合袖一拜道:「臣的小女姜昭,就勞殿下費心了。」
蕭雲硯淡笑,回以一禮。
……
金烏西垂,天色一點一點擦黑。
收穫頗豐的高小侯爺將死透的獵物扔給下屬,沒有生起篝火烤肉的野趣,反而提議道:「阿景,此時回城,還能趕上全盛酒樓的夜宴,你要不要去?」
蕭元景搖頭,神情懨懨。
「我跟你說,這家的荷葉飯當屬一絕,越吃越上癮。」
說到上癮,年輕的帝王看向他,眼底仿佛結了一層碎冰,微慍道:「孤要回宮,表兄自便吧。」
蕭元景根本離不開那薰香。
高盛自知失言,閉嘴後打馬離開,臨走前還剜了蕭雲硯一眼。
少年沒有理會,繼續用青草逗弄著編織籠里捕到的野兔,從清晨到黃昏,掉進陷阱里的有三隻,這是最小,也最漂亮的一隻。
他用草尖戳了戳兔子的耳朵,說:「希望你能被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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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盛酒樓坐落在護城河邊,素有「近水樓台先得月」之稱。
來這兒消費,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要先領一個號兒,剩下的時間就等在大廳排隊。
這盛況快趕上現代的飢餓營銷了,陳願隱約覺得熟悉,後來跟掌柜的一打聽,才知道酒樓背後的東家有三位,兩位是金陵的世家公子,剩下一位不是別人,正是陳願那入了佛門的皇兄陳祁御。
簡言之,是他跟別人合夥開的,以「股份制」的形式。
陳願開始後悔給陳祁御出這些鬼主意,他倒是盡情斂財了,可憐她拿著號碼,從昨天排到今天。
聽玉娘說這裡除了荷葉飯出名,荔枝酒也是極品,據說是採用從南嶺冰鎮而來的新鮮果子,加以上好陳釀炮製,入喉清潤,綿香回甘。
陳願也想嘗嘗這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