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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怔了一瞬,搖頭堅定道:「我絕不會讓阿願卷進漩渦里,我可以用任何人的面貌,但不能牽扯到她。」
高盛也是一愣:「她原來這麼好?值得你傾心相付?」
安若不再言語,高盛坐回去,拋著瓜果道:「這樣,就易容成同她有七分相似,不我如何向姑姑交差,你一個罪臣之女又如何進宮去?」
安若思慮良久,指節都勒出紅痕。
高盛滿意道:「相比別人,由你易容最合適,也最不會出賣陳姑娘,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阿景用情至深,興許能認出你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安若說著,唇邊輕輕逸出聲嘆息。
「我知道,你怕給陳願惹麻煩。」高盛剝開一個蜜橘,仰頭丟進嘴裡,神情慵懶:「你一個罪臣之女,就別擔心她了,陳姑娘指定和北陳太子有些關係,護著她的人遠比護著你的要多。」
「小爺也算一個。」
高盛拍拍手,撐開雙臂。
安若不再猶豫,點頭應下。她想代替陳願入宮是一方面,想復仇又是另一方面,每當經過從前的安宅時,那些凝在安若心底,凍成冰的熱血又沸騰起來。
安家滿門,上下三十九條人命,有的血洗長街,有的死在流放途中,還有無數女子充為軍妓,失去生而為人的尊嚴。
她是嫡女,做不到苟且偷生。
這一世唯有辜負陳願的好意,安若貪戀那點溫暖與天光,尚能僥倖渡過白日,卻在午夜夢回時,在負罪的痛苦中驚醒。
她長眠於世的父母帶著黃泉邊的冰冷,讓安若不敢靠近太陽。
她覺得羞愧。
就如姜昭所說,倘若安若也少讀一些束縛女子的書,便能明白不是非要玉碎才能明志,也不是粉身碎骨才能守節。
唯有活著,方有以後。
那些血海深仇太過沉重,做一個平庸度日的普通女子,隱姓埋名地活著也不是不好。
可那樣的話,就不是安若了。
……
在高盛的籌謀下,曾名動金陵的安家小姐入了宮,見過高太后,被封為美人,封號「宜」,是蕭元景御筆親提的。
宮人們不知是不是取自「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但這位宜美人,卻是第一位能夠在帝王的承乾殿過夜的妃嬪。
據候在殿外的彤史女官記載,乾元初年,新帝始納美人,當夜臨幸,亥時燈滅,及至天明,方傳喚宮人備水洗沐。
註:新帝缺席早朝,史無前例。
加註:宜美人承幸後腰肢酸軟,昏昏欲睡,新帝傳喚御醫。
很快,蕭元景似乎「一夜七次」的消息傳遍闔宮上下,無人敢議論,卻無人不知曉。
這與艷史無異的秘辛傳至高盛耳朵時,已成了蕭元景「三天三夜」,他年輕氣盛,「器宇軒昂」,開葷後便不知饜足。
高小侯爺第一反應是:他竟比我強?第二反應是覺得可惜,一個名存實亡的陛下,連隱私都能被宮人流傳,反而姑姑在含章宮養男寵的事,沒人敢多嘴多舌。
若非天底下沒有女皇帝的先例,恐怕姑姑要逆了這天。
高盛雖紈絝囂張慣了,但骨子裡還是認蕭氏皇權的,因此才會成人之美,滿足蕭元景那點可憐的奢求。
一個女人而已。
高盛不明白,但蕭元景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恰逢及冠之年,卻連個暖床的枕邊人都沒有,實在可憐。
高盛打了個哈欠,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屋內的冰盆散發著絲絲涼氣,今夜為他侍寢的妾室已沐浴更衣,躺在薄薄的絲綢被下。
他掀開紅羅帳,嫵媚的女子兩頰飛紅,嬌聲道:「小侯爺輕點。」
高盛伸出手捏了捏女子尤帶脂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