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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護法笑了笑:「我孫子以前的破衣服破鞋子都是我縫的。」
孫子?
差點忘了大護法以前也是個普通的凡人。
「那他現在……」
大護法低眸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笑了笑:「死了,被山匪殺了。」
江雪深抱歉道:「對不起……」
「沒事。」大護法擺了擺手,「都幾百年了,或許已經入了輪迴了吧。」
這世間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將成為一抔塵土。
凡人也好,問道求長生的他們也好,區別只是先後問題,這是無可避免的。
這世間唯一能永生的,或許只有魔尊慕朝吧。
離開前,只有大護法與王順來送別,慕朝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這麼回去,心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江雪深走出一段距離後又跑了回來,穿過斑駁的枝影,回到寢殿的時候,慕朝正在擺弄盆栽。
聽到她的聲音,才微微偏過了頭:「怎麼?」
江雪深跑得太急有些喘,平復了一會兒,笑道:「我是來告別的。」
「謝謝你這段日子願意收留我。」
慕朝收回視線,沒什麼情緒,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就這麼回去,去參加論劍大會?」
江雪深:「……」
他不說她根本就忘記這回事了。
想了想,她道:「我不行的。」
慕朝不說話了。
見他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江雪深有些尷尬:「那我走了。」
她轉身離去,走到門邊時,才又聽到了慕朝的聲音。
「你有什麼不行?」
江雪深愣了愣,扶著門框,囁喏道:「我的修為和靈……」
「那又如何?」他打斷她,轉過身面對她,「不能證明可以,至少也能證明自己不可以,你在害怕什麼?」
是這個道理。
但是沒有誰會想證明自己不可以的。
江雪深默了默,終究還是沒有說話,轉身沒入夕陽之中。
將那聲喟嘆落在身後。
沒有什麼依依惜別的肺腑之言,她和赤海,和慕朝的告別就像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像旅者匆匆路過,最終連離別都略顯寡淡。
回江府之前,她以為她就這麼離開了好些日子,應當會鬧得人仰馬翻。
結果,無事發生,是她想多了,父親從未對外說過她失蹤的事情。
「回來了?」父親輕輕放下茶杯,像是無事發生過一樣。
若不是背後的傷還在癢,她還真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江雪深點了點頭:「嗯。」
江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松綠的玉瓶,放在桌上,指尖點了點:「這是塗外傷的。」
江雪深抿了抿嘴,卻沒有拿藥,只抬眸去瞧他。
那日她沒有好好看過他。上一次見面是三年前,他舉手投足還似青年一般,現下卻白了兩鬢,眼尾綻開了幾道細紋。
他老了,江雪深想。
江堯別開眼,繼續道:「婚約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不必擔憂,我會處理。」
「父親想說的就是這些?」江雪深忍不住問道。
江堯終於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的眉眼匆匆划過,落在脖子上的痂痕上,頓了頓,卻到底沒有說什麼。
他走時,背影似乎都佝僂了不少,幾乎快要融入這黃昏之中。
接下來的日子,她都沒有見到父親,也再不曾收到過慕朝的信息。
通信傀儡嵌在兔手偶里,卻只有死一般的闃靜。
這個兔手偶,是她小時候一直攥在身邊的,忘了是從哪裡得到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