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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又落了雷雨。
鐵籬笆又一次被推開。
江雪深光聽著籬笆划過地面的聲音都覺得牙酸,然後她看到一個看上去十來歲的男孩鬼鬼祟祟地張揚了兩下,才走入了岩洞。
他膽子有些小,隔的這麼遠,都能聽到他骨頭打架的聲音。
他手上握著一個瓷碗,又揣著一個剪子。
江雪深心一頓,知道又來一個放血的。
這些人,真把慕朝當牲畜不成?
小孩看不到江雪深,躊躇著還是來到了慕朝面前。
「那個……」他輕輕開口,黑黝黝的臉上透出玫紅色的暈態。
慕朝只看著他,依舊沒有什麼情緒。
小孩鼓足勇氣地掏出了剪子:「我住村尾,今天第一次來,我叫閆平良,以後請多指教。」
第48章 我們還會再見嗎
拿著剪子跑過來做自我介紹, 還說什麼以後請多指教,這孩子也是個人才。
江雪深有些無語,但無語過後, 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心中驀地一跳。
閆平良。
大護法?!
這個小男孩是大護法???
所以這是大護法與慕朝的初次相見嗎?
江雪深驚詫地盯著面前蹲坐著的小男孩。
彼時的大護法看起來不過十來歲,小臉黑黝黝的,一雙眼睛倒是又大又亮, 盛滿了靈動與憨實,渾身散發著泥土的芬芳, 衣袖上卷滿了淤泥,一看便知是個普通的農家子弟。
他有些害羞,說完臉又紅了紅。
慕朝似乎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眨了眨眼,「咿咿呀呀」地重複著:「閆……平良……指教……」
說完,皺了皺眉, 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是他這幾日從村里孩童處學來的口頭禪, 似乎覺得好玩, 一個人囚於岩洞時, 他也會不停自言自語:「疼,什麼意思?」
「怪東西, 什麼意思?」
「藥引子, 什麼意思?」
所有的不解都可以問一句「什麼意思」。
但是黑漆漆的洞府只能聽到縫隙處傳來的風聲, 沒有人會回復他。
而他不知道的卻是, 在他的身邊,江雪深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回答著他本沒有意義的各種問題。
「意思是,我們魔尊大人,是三界五行之中, 獨一無二的存在。」
慕朝呀,你是獨一無二的。
閆平良想撓腦袋,反應過來手中拿著東西,只好作罷,沉思了一下道:「閆平良是我的名字,請多指教就是……就是……」
他也說不明白。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念過私塾,只偷偷爬過村口的歪脖子樹,聽先生講些聽不懂的焉哉乎也,「請多指教」也是那時候聽到的。
少年還小,不知該怎麼用言語表達,只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解釋:「就是以後由我給你送餐食。」
慕朝眼睫微垂,發現閆平良手中拿著的粗瓷碗裡裝著一碗飯,他愣了愣,又緩緩抬起眼皮。
感受到他的疑惑,閆平良更不好意思了,將碗往慕朝眼前懟了懟,又從懷中摸索出筷子遞了過去,聲音噥噥的,卻很大聲:「這是我自己做的菜湯飯。」
看起來清湯寡水的,沒什麼食慾。
閆平良父母早亡,家裡的一畝三分地早就被鄰里鄰舍的給瓜分完了,只劃給他一小塊地,他年紀小也不敢反抗,就老老實實地窩在那小塊地勞作。
平日裡就他一人住,對飯菜也沒有什麼追求,能吃飽就行。昨日勞作玩被村長喊去祠堂,硬是派給了他一個任務——給村裡的「藥引」送餐食,只要給一兩個隔夜饅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