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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听闻母后常叹息,说父皇是先黎民之忧患为忧,又是国难受命,是卧龙,欲腾飞,召儿也想做父皇一样的有识之君……”
张淑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今夜竟然如此信口开河,“召儿,不要说了,你快给你父皇读一下你写的这幅字!”她有意转移话题。
圣上听闻这么小小年纪的儿子吆喝着要做一国之君,如己一般如何如何难免多心,但念及其年纪尚轻,便隐忍未发作。
“父皇,我还听闻您以秘不发丧之良策巧破围城之险,甚是明举,牺牲一己名望只为百姓活命,深感钦佩,于是写了这:暗世之下,以苍生万事为己任,送给父皇!”
一个“乱”误念成了“暗”,一字之差,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壹佰陆拾贰:圣心生疑 见风使舵
圣上忍无可忍,终于还是暴怒了,这明显就是有人蓄意教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如何能说出这番寓意深厚之言。
“说!谁教你说的?”圣上拍案而起。
李召吓得伏在地上打着哆嗦,不敢出声,张淑妃见状也一下跪地。
“圣上恕罪,召儿刚刚是紧张过度,才一时语误,并无任何人故意教唆!”
“还敢在这里混淆是非,那一个暗字,可是说朕是天下昏君,暗无天日,岂不是要你这个心有鸿鹄之志的皇子,来解救苍生于水火!”圣上一甩袖子,就要出这方园。
此时,李辅国也半句不敢插言,只想着保命要紧,毕竟他的人头都是圣上借给他的,记挂在他身上。
张淑妃开始啕号大哭,“圣上,我们母子两个实在是冤枉啊,这真的不是臣妾要召儿如此说话的!”
这会儿,那个被打了二十大板的领舞娘子正半死不活地趴在园子外,两个侍卫准备拖她出宫,圣上无意扫了眼她的身影,不禁诧异。
“鹤引!鹤引呢?”
鹤引就等着圣上唤他,急忙闻声赶来,“圣上,臣在,悉听吩咐!”
“那是怎么回事?”圣上指着不远处领舞娘子腿背处透着血色的布衫,“这舞姬的舞裙罗衫呢?怎么这身打扮!”
此时的领舞娘子穿着一身写满了各种文字的衫,墨色的字迹混合着血色格外刺眼。
鹤引看了一眼,也随即故意表现出吃惊的模样,“这,刚刚还是穿了罗衫的,可……臣这就去问!”
圣上径直回了莲昭容宫内。
侯玄松做了一件极其不合礼数之事,他冒冒失失地跑到岐王府想要把自家女儿领出来。
“殿下,下官这次山南西道一行,可谓生死一线,经过这次大难,老臣也是看透了人生,什么礼孝廉耻、家国天下,如今,我只求一样!”侯玄松露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岐王原本还有几分和善,被他的话一激,直接变了神色,“哦?哪一样!”
“天伦之乐。”就这么愣头愣脑的四个字。
“侯尚书,本王还真是越听越糊涂啦?”岐王漠不关心,却不得不敷衍地答到。
“下官有一不情之请,便是想把小女接回身边生活,不知殿下可否成全?”
岐王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李潭遇刺被杀之初,他便几次游说侯督灵南下蜀州或是折返江南道,只怕她身心俱伤,难以过活。
可是,经过那一番二人的推心置腹彻谈,侯督灵坚持留在岐王府,自古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日侯玄松这一出,不就是明摆着说,你岐王失势了,大树也有枯萎的时候麽!
“这个事,我还真是少有耳闻,她如今是我府上的少夫人,你觉得搬回去合适吗?”
侯玄松也不示弱,“这人过得好坏与否,一眼便可看透,督灵如今的消瘦样子,还望殿下能给她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