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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茉莉回到宿舍的時候凍得直哆嗦，蘇菲看她臉通紅，以為她發燒了，結果摸她的額頭比窗戶玻璃還涼，嚇了一大跳，忙問她是怎麼了。

茉莉只說回來的路上實在是太冷，緩一下就好了。蘇菲不由分說地把她塞進被子裡，嘴裡還念叨著，「你是個巫師，這位小姐，是不是需要我幫你複習一下保暖咒要怎麼念。」說著就在她的被子上施了一個保暖咒，「學會了嗎？」

熬過最後重複枯燥的兩周，城堡里已經開始布置聖誕裝扮，茉莉收拾好行李跟蘇菲道別，「這還是第一次我們沒有一起坐火車，親愛的。」

「是啊，我想試試在學校過聖誕是怎樣的。」蘇菲抱住她。

「別嘴硬了，不是都準備在聖誕禮物裡面告白了嗎。」茉莉悄聲在蘇菲耳朵旁邊說，伸手緊緊回抱了一下，「行了，祝你聖誕快樂，一切順利。」

「聖誕快樂。」蘇菲難得的沒反駁她，「話說回來，你真的不考慮在學校過一次聖誕嗎？」

「還是不了，我要回家看看爺爺，順便享受一下家裡的聖誕大餐。」

火車停在國王十字車站，茉莉熟練地把袍子脫下來，換上了普通的大衣外套，走出站台混入普通人當中。她習慣了在倫敦挑好給朋友們的聖誕禮物再回家，她住在南部的一個小城市裡，坐火車到倫敦要兩個小時。

對照著名單，很快就挑好了禮物，給蘇菲的是一本亞洲的遊記，她很喜歡天南地北到處跑的工作。

一切順利，除了，名單上今年多出來的那個名字。

盧平教授。

茉莉往年沒有給教授送禮物的習慣，她總覺得作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學生，給教授送禮物無異於增加教授的負擔，還得勞煩教授想起她這個平平無奇的學生來，她也不太習慣開學之後接受教授親切的問候，類似於「哦我太喜歡你的禮物了親愛的」之類的話。

可是今年不太一樣，至少在盧平教授那裡，我不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學生吧，她想，就算是感謝教授這個學期的辛苦付出——要教會她這樣一個學生著實是不容易。

可是要送什麼呢……茉莉犯了難，她好像從來都不知道教授的喜好。茉莉絞盡腦汁，想從記憶里找出些蛛絲馬跡，舊襯衫，洗得發白的毛衣，褪色的西裝，有補丁的長袍。

可是他一定不願意收到別人的施捨，即使是善意的贈送，茉莉抓著自己的頭髮站在貨架前跟自己置氣。

盧平總是對所有人都很親近，但又刻意地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不讓別人親近他，導致茉莉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禮物。

「有什麼能幫你的嗎，小姐。」一個店員走過來，彎下腰問她。

「有什麼可以送給老師的聖誕禮物嗎，額，我是說那種，很親近的老師。不不不，也不是很親近，就是，很重要的老師。」茉莉語無倫次，她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盧平與她的關係。

「要不要考慮選一支鋼筆，聖誕節服務，還可以免費刻字。」店員帶著她走到文具的貨架前，「這支今年賣的很好，筆尖是鍍金的。」

是一支通體金色的鋼筆，茉莉拿起來，分量很足，做工也很細緻。鋼筆嗎，茉莉心裡想，好像巫師們從來都只用羽毛筆，不知道鋼筆實不實用。

她抬起頭看著貨架，店裡的燈光打在整齊擺放的鋼筆上，照得鋼筆熠熠生輝，看起來十分貴重的樣子。茉莉的眼神從一排排鋼筆上掃過，突然看到一支被放在角落裡的鋼筆，筆桿是有些發灰的木紋，看起來有點像盧平毛衣的顏色，「您好，可以幫我拿一下那個嗎？」

「這支嗎？」店員遞給她。

「是的，請問這是什麼木頭做的。」茉莉接過筆上下打量著，摸起來手感很好，沒有金屬那種冰涼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