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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上層太太夫人們說話七彎八拐,滿月一個初來乍到的,又只是雲嶠在外面私定的未婚妻,並未過什麼明路,就算紀國公府將人接了回去,將來是正妻還是妾室也未可知,陳國公夫人自然不會發請柬給她,只能跟秀姨娘旁敲側擊,也正好給了滿月裝傻的機會。
她長得嬌小清秀,聲音又甜又糯像剛出窩的鶯哥兒,笑起來頰邊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讓人一見便從心底生出甜意來,跟紀國公兒女們完全不是一種風格——也不知為何,紀國公聽著聽著怒氣便又少了半分,只深吸一口氣,道:「你有這份心是好的,只是入了紀國公府,往後便休要妄自菲薄,她們好奇想見你,便讓她們見一見便是,只記著謹守本分,莫要行差踏錯,自然不會丟國公府的臉。」
滿月笑意未變:「可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國公爺解惑。」
紀國公大度地一揮手:「你說。」
「陳國公府是不是比紀國公府更厲害,為何國公爺這樣怕他們呢?」
「老夫何時怕過那老匹夫?」紀國公登時一拍桌子,面前茶杯哐當一跳,嚇得滿月頓時瞪圓了一雙鹿眼。
見小姑娘驚跳起來,紀國公忙放緩了語氣:「你初來乍到不懂,往後切不可說這樣的話,平白惹人笑話,我紀國公府世代戎馬,老夫如今執掌虎符,號令天下兵馬,那陳國公不過一介文官,仗著家中出了幾位娘娘才抖起威風來,如何能跟老夫比?」
滿月撫了撫心口——老爺子確是號令將士慣了,嗓門粗得跟炸雷一般,也不知這樣粗枝大葉的父親,如何生出雲嶠那樣如謫仙般的公子。
「既然不怕,」她穩了穩心神才繼續開口:「那為何陳國公夫人只說了個好奇,我便得巴巴送到人府上給她看?聽起來便好沒道理,顯得咱們怕了她一樣,反墮了咱們紀國公府的威名。」
紀國公:……
她說得好有道理,老夫竟無從反駁。
也是太著急了,只想著借這姑娘洗清自己長子斷袖的聲名,免得日日被同僚嘲笑,倒忽略了這一層,想想也是,憑什麼他們一好奇,自己就得巴巴送人過去?
但只將這姑娘藏在府里,又怎麼證明自己並未撒謊呢?
紀國公憋了半晌,才道:「倒也不是送上門給人看,你就當跟著你姨娘出去見見客,學學接人待物,總歸也不是什麼壞事。」
滿月還是搖頭:「可我不想去。」
她三番五次推脫,饒是紀國公覺得自己已經夠大度,也不耐煩起來:「說來說去,怕還是紀雲嶠攛掇的你,你仔細想清楚,為討好夫君樣樣曲意逢迎的是什麼人?但凡讀過些《女則》、《女誡》,便知相夫教子才是做人正妻的本分,夫君若有不妥之處須得時時規勸,你只知一味聽他的話,我看將來也難有什麼擔當!」
這話里已經有些隱隱的威脅了。
滿月卻懶得去聽他的弦外之音,只見不得他什麼黑鍋都往雲嶠身上背,聞言也有些生氣:「這幾日我跟阿嶠哥哥連面也未曾見過,如何是他攛掇的我?您這樣專橫獨斷,難怪阿嶠哥哥寧願入贅,也不願回家呢!」
「大膽!」紀國公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赤果果在面前說他專橫獨斷,氣得眼前一黑:「霍……」
轉頭去問秀姨娘:「她叫霍什麼來著?」
旁邊秀姨娘也幾乎嚇呆:「回國公爺,她叫霍滿月……」
「霍滿月!」紀國公險些將面前黑檀嵌螺鈿的小方桌拍散架:「什麼專橫獨斷,今日你若不說個子丑寅卯出來,老夫便要……」
說到這裡卡了殼,便要將她怎樣?趕出府去?這節骨眼上還指著她洗刷長子的聲名,萬萬不可,打她一頓?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恐怕一棍子下去便沒了,雲嶠如今本就跟家裡鬧得僵,到時候說不定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