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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持神色不變,卻沒有回答,這般神態在姜肆看來就是默認,因為阿回死不承認自己害怕什麼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搖著頭道:「陛下,這不疼的。」
蕭持的眼神並不像信了她。
姜肆哪裡會想到英明神武、心狠手辣的皇帝陛下也會有畏懼的東西,眼中笑意更深,她亮了亮手中的銀針,伸出手去:「真的不疼。」
蕭持的眉微不可見地跳了一下,視線移到針尖上,姜肆看他仍有顧慮,收回手,將袖子往上擼了擼,露出一小截玉腕。
「不信我給陛下示範一下。」
姜肆說著,右手拿著銀針便要扎,視野中忽然出現一隻手,蕭持手心覆上她手腕,輕輕握了握,道:「朕知道了,你來吧。」
姜肆的手腕很細,不盈一握,蕭持的手心空落落的,鬆開時,那觸碰的熱度好像還殘存在指尖上。
他重新躺下去,仿似一切都沒發生。
姜肆用手背摩挲著被他碰過的地方,像燎過了一簇火,她壓下心頭莫名的感覺,坐在後面的玫瑰凳上,端正了陛下的頭。
她循著他耳後的穴道,下了第一針,蕭持的身子似是動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掙扎,姜肆不禁笑了笑:「我說過,不疼吧?」
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哄阿回,讓陛下聽了會不會很沒面子?
正糾結的時候,就聽那人一聲低沉的「嗯」。
姜肆在另兩處穴道也下了針,坐回到床頭前,伸手在他後腦上輕輕按壓著,一邊放低了聲音:「現在,陛下覺得睏倦嗎?」
那人沒出聲,很長一段時間過後,才應了一聲。
姜肆輕道:「我接下來,要給陛下講一段故事,陛下什麼都不用想,只聽我說的話就好。」
她溫柔嗓音聲音如耳邊淺淺的囈語,本就有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蕭持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黑暗中撕開一道裂縫,光芒翕動,草木山林紛至沓來,蟲魚鳥獸在十方世界中奔走,潺潺清泉從手指縫隙間流過,伴著三兩聲蟲鳴。
置身在一望無際的蒼翠中,舒適的風從身旁吹過,他向前走著,看到從樹葉間隙中落下的斑駁日光,似是有了前進的目的。
忽然,臉上一疼,溫柔輕拂的風化為鋼刀利刃,豆大密集的雨點打在身上,日光被濃雲席捲,很快變成一片黑暗。
「嗖!」
破風聲忽然襲來,有什麼東西在耳邊呼嘯而過。
他豁然回頭,看到黑夜暴雨中,叢林深處有幾個人影向他奔來,是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他們似乎在逃離什麼,腳步匆忙又慌亂,時不時回頭去看。
女人牽著一個孩子的手,背上還背了一個。
無垠黑夜,前路也沒有盡頭,緊促的喘息聲在耳邊一遍遍放大,連風雨的聲音都被掩蓋。
「持兒!跟著娘,別停下!」女人的體力已經到了盡頭,卻仍苦苦堅持著,她不停地叮囑著跟隨自己的孩子,一面要戒備後面窮追不捨的追兵,一面要留意前路,一個不妨,她腳下絆了一下,連人帶背上的孩子一起摔了出去。
「娘!哥!」
就在這時,第二支箭飛射而來。
貼著兩人的腦頂飛射而過。
蕭持看了一眼身後,面露焦急,他快速將另一個孩子從地上拽起,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催促道:「娘!要追上來了!」
女人一聽這話,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拉著兩人繼續向前跑。
雨越下越大,根本辨不清前路。
也是因為這雨,敵人的箭才會失了準頭。
從京城中逃出來,已經過了五天,身後的追殺的人層出不窮,而他們的人卻一個個減少,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