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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主人就是心軟。」
閬風城終歲苦寒,雪的清晨比往日更冷。一夜去,院子裡鋪了滿地的積雪,遠山也仿佛暈染的水墨一般,薄霧朦朧,天地俱白。
唯有裴千越的身影,還有他身旁滲出的一小片血色,是這天地間唯一的異色。
——裴千越身上的傷,甚至還在往外滲血。
原始的囚妖符陣其實不會妖族產生多大的損傷,可經由凌霄門改良,變作了除妖之用。直接作用元神的傷害本就沒容易痊癒,更別說裴千越壓根沒包紮。
不去療傷,跑風辭這來跪著。
居然還踏馬跪了一晚上。
風辭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
「城主大人這是在干什?」風辭沒好氣道,「弟子受不起城主大人這份禮,被人看見像什樣子?」
裴千越止了咳,聲音微弱且低啞:「整個外門弟子院都被我清空了,院外加了禁制,旁人進不來。」
風辭:「……」
風辭無語了:「你是真打算在我這長久地跪下去了?」
裴千越不答,反問:「主人還在生氣?」
風辭在心裡冷笑。
本來是不氣了,結果誰知道,剛一出門,就又被某條不知死活的蛇崽子氣到了。
風辭靠在門邊,笑了:「我要是還在生氣,你準備在這裡跪到我消氣?」
裴千越微低下頭,不回答,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你現在知道要來找我道歉,先前干什去了?」風辭看見他這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苦心謀劃,用這些破算計我的時候,就沒考慮我會不會生氣?」
「不是全為算計主人……」裴千越似乎解釋,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低聲道,「我知錯了。」
風辭:「就起來,滾出去。」
裴千越又不動了。
風辭只覺得裴千越現在刺眼得,無是他身上的積雪,蒼白的臉色,還是他身旁將積雪染紅的點點血色以及縈繞不去的血腥味道。
他別視線不再看他,冷笑:「你自己樂意跪就跪著吧。」
隨,砰的一聲,用力合上了房門。
力道大得甚至震落了屋脊上不少積雪。
裴千越低垂著頭,唇角彎起一點稍縱即逝的弧度,卻快遮掩下來。
這一跪,就跪了三天三夜。
裴千越在門前跪了三天,風辭有心和他較勁,便也在屋內待了三天。
一始只是知道裴千越能堅持多久,誰知道混帳東西還真一動不動,硬生生拖著一身傷挺了下來。
風辭更加心煩意亂。
原本,裴千越把外門弟子都轟走,也算是件好——沒人來喊風辭去幹活練功,他難得清靜,睡多久就能睡多久——可偏偏裴千越跪在外頭,風辭感知力又敏銳,方每次微弱的呼吸,壓低的咳嗽,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隔著一塊門板,清晰得可怕。
弄得風辭足足三天沒睡好覺。
修行到了風辭這個境界,本是不需要靠入睡來恢復體力,就飲食一樣,都已不再是必須之物。可風辭活了太多年,本來就嫌日子太長太無聊,果連睡覺這打發時間的好東西都失去,就更不知道該做什了。
因此,這些年他始終保持著入睡的習慣,而且每日都要睡長時間。
一個長期睡眠穩定的老年人來說,整整三天沒睡好覺,有多可怕不言而喻。
夜幕降臨,屋外寒風凜凜,風中夾雜著細雪,輕飄飄落到枝頭。
風辭今日不知多少次睜眼,偏頭看向房門的方向。
外頭又下雪了。
閬風城雖然地處崑崙,但實際上平日裡不會頻繁的下雪。
也不知是不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