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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宰一番场面话说完, 旁边一招手,让仆人端上个铜盘, 托了两杯待客的热茶汤。
空荡荡的织坊顿时成了小小会客厅。
林媪又是不甘, 又是不满:“家主你……”
刘太宰挥手, “你退下。”
胖婶乐了:“嘿嘿,叫你狐假虎威!”
罗敷微微一笑, 轻轻接过一盏茶。刘太宰虽然态度不错,可焉知不是和林媪一个唱红脸, 一个唱白脸?可不能丧失警惕。
刘太宰只道两位娘子都被安抚住了, 自己也端了盏茶, 笑道:“是这样。下官偶然得见这位……”
胖婶接话:“秦夫人。”
“……嗯, 这位秦夫人的织造手艺, 下官十分欣赏, 本想订购来家自用,可巧皇命下来,令下官筹备春祭大典, 需要上好的轻薄布匹。天子的吩咐,下官不敢怠慢, 于是便将手头最好的布匹呈了上去——便是秦夫人的吹絮纶。这布料出类拔萃, 立刻受到赏识,天子下令,让下官供应若干匹。夫人要知道,这春祭大典上所用的物件,样样都得来历明确, 可不能随便在市场上采买了事,那样下官也得被人说是怠工不是?无奈之下,只好临时将夫人的布匹缝上我家的标签,作为太宰府织坊出品。这是权宜之计,并非下官想要沽名钓誉。眼下夫人既然不喜,下官也无话可说,些微薄礼,算是赔罪。”
他一番话说完,贴身仆从捧来一个小布袋,稍微打开一个口儿,里面是一把散碎金银。
胖婶一看乐了:“哟呵,这是封口费啊?”
话里虽然奚落,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咄咄逼人。毕竟是真金白银的钱哪!沉甸甸的,将那布袋坠出一个个马蹄形状来。
胖婶转头目视罗敷,眼神里的问话很明显:夫人,接不接?
罗敷没见过太大世面,其实也有点心动。虽说是让人薅了羊毛,可要是人家爽快认错,还给赔偿,那她也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况且,她念念不忘“亏欠”韩夫人的那十斤黄金。刘太宰的抱歉十分诚意,这一袋子金银,怎么也有十多两重,是她们好几个月的纺织收入。
再看看刘太宰,一脸温和谦恭,嘴角挂着团团圆圆的笑,丝毫没把她俩当民妇,反倒像是在跟同僚上级商量正事儿。
她没被麻痹。知道这些当官的,多半都是狐狸托生,撒谎变脸是家常便饭,十九郎说不定都得甘拜下风。可不能被他的外貌骗了。
她留个心眼儿,问刘太宰:“如此说来,贵府日后,不需要妾供应吹絮纶了?”
刘太宰萃然一笑。他体型和胖婶不相上下,此时坐定,有些出汗,接过手巾擦。
“这个嘛……不瞒夫人说,夫人织造的吹絮纶,下官在洛阳还没看到过更出色的。倘若付诸大规模生产,定然不愁销路。仅夫人一人在家织造,一个月才能断几匹?不如夫人前来下官织坊,给我的织工们当一回教师,将吹絮纶的织造手艺倾囊相授,让你们邯郸的织品从此遍布洛阳,岂非美事?这样一来,夫人的技艺有所传承,下官府中也有幸产出顶级织品,岂非互惠互利,不亦乐乎?”
他慢慢悠悠说完,慈祥一笑,看向罗敷,神色颇为期许。
他这段话,故意用了些文绉绉的辞藻,听得罗敷有些头大。好在她底子尚可,没被彻底绕晕。
刘太宰的提议有些出乎她意料。她轻声重复:“让妾来贵府织坊,传授织造吹絮纶的手艺?”
刘太宰笑着点头,“当然不会让夫人白来。下官会让织娘们筹备钱款,作为束脩之资……”
胖婶听得一头雾水,悄悄问:“束什么?”
罗敷快速答:“束脩。就是谢师礼。”
韩夫人的织坊,也时常会聘请一些熟练织娘